第175节(2 / 4)
,只是两人隔得远远的,谁也不理会谁。这一双小女孩儿,居然是前相国杨国忠的一双女儿,宛仪与元仪。她们不知怎的,入了虚无的法眼,也算有缘。
听得宛仪问起,虚无却不作答,只长叹一声,携了二女,飘然远去。
长安城,大明宫,长生殿,飞兽檐。
殿顶那作势欲起的赤铜飞云兽上,倚着一个单薄而柔媚的身影。寒风徐来,拂开了她一缕青丝,现出那堪比月色的清冷容颜。
张殷殷独自坐着,此时此景,此风此月,她已无事可做,惟有等待。父亲已逝,师父远赴地府,那一颗玲珑般的心,牵着挂着的人儿,正在昆仑决战,生死难知。
她也惟有等待,等待着那没有希望的未来。
她取出一管洞箫,徐徐吹起。
一曲悠悠,缱绻千年。
卷四 忽闻海外有仙山 终章 一曲千年
不知过了多久,浑浑噩噩的识海中终现一点毫芒,那线灵智之光初起,黯淡明灭,一息之间便延展方寸,宛如初次在苍野中苏醒之时。
“我这是……在哪里?”
他的意识挣扎着,试图从茫茫黑暗之洋中浮出来。挣扎之际,他似乎在无垠暗色中看到了一点青莹,飘飘荡荡,正悠然远去。青莹之中,有一个柔淡如水的身影,正安静宁定地望着他。她是如此的安静、温婉,以至于大多数时候,他甚至完全忽略了她。
无论是携手共游,抑或是独修《轮回》,她都不过喜,不伤忧,是同样的柔顺似水。她又为了什么,只为了当初他那偶伸的援手吗?
然而一切都要过去了,正如这点虽逶迤低徊但仍渐行渐远的青莹。
“青衣!”
他一声狂吼,霍然坐起!
只听砰的一声响,眼前汤汁飞溅,碎瓷横飞,头顶更是一阵剧痛。原来床边一人正端了一大碗汤药,却不意他突然坐起,刚好一头撞在药碗上,将只青花大瓷碗撞了个粉碎。
“臭小子!好久没回来了,结果一醒过来就闯祸!唉,可惜了俺这件新衫!”床边那人四十余岁年纪,中下身材,獐头鼠目。他一眼望去,登时脱口而出:“掌柜的!”
这人正是掌柜张万财。听了这声叫,掌柜的脸色才算好了些,笑骂道:“臭小子,难得你还记得我,算你有点良心。”
他怔怔看着掌柜的足有一刻,这才如大梦初醒:“是了,我是纪若尘!”
一想起自己是谁,立时无数画卷如潮水般涌入,多少前因后缘,已尽数明了于心。
世说百世轮回,为一大周回。
其中多少爱恨交织处,多少豪情、皆化作了绕指柔,却又如何分说?
百世之前,他也曾为君王,英武雄壮,世所罕见。其后为博伊人一笑,广聚天下之众,筑高台于太行,名为鹿台。高台成而天下反,他此时已知伊人为妖,却无分毫悔意,守高台而拒天下英豪。姜尚虽请下十万天兵,令得他节节败退,最终困守孤台,他却仍笑谈风云。只是他万万没有料到,伊人最终却弃他而去。那张狐皮之下,竟是凛凛仙气!
望那洒然背影,他愤而举火,焚了鹿台,也焚了自己。
百世轮回,转瞬而过。
今生今世,他成了九幽传人,而当年弃他而去的伊人,则成了艳名遍天下的杨妃玉环。她前世弃他而去,今世却因他而亡,也算是因果循环,造化弄人。只是此刻他已知道,实情并非如此。如不是诸多意外,这一世他命中注定的本该是再次死在杨玉环手中。与他爱恨纠缠不清的,本该是这个女子。
谁又在暗中牵弄轮回、摆布生死?
不过百世尘缘,纠缠牵挂的本该是谁,于纪若尘而言都已不重要。他略舒展了一下身体,心念动处,体内九幽之炎即行复燃。他再虚空一抓,修罗即在掌心中重现。纪若尘倒提修罗,即向房外行去。
“臭小子!你要去哪里?”掌柜的追在他后面叫道。
“昆仑里有个仙人禹狁,我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如果还在,我去送他归西!”纪若尘边走边答,语声森寒如冰!
既然未死,那他就要找禹狁再战。既然此身已是不死不朽,那就是战至地老天荒,也要将禹狁挫骨化灰!
转眼间他已出了房间,来到了庭院中。正要一跃飞天之际,纪若尘忽然全身僵硬,呆在当场!
掌柜夫人正从厢房中出来,手中捧着一点青莹,向纪若尘道:“这么急着去拼命干什么?那个什么禹狁早让人给归位啦!哪,这里有样东西是别人留给你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这是……”纪若尘盯着那点青莹,已说不出话来。但听扑的一声闷响,修罗落地,登时没入到坚硬的青石地内。
他无言,小心翼翼地接过掌柜夫人手中的那点青莹,如掬水月。青莹入手的瞬间,他已感应到里面那一丝微弱之极的生机,若非他灵觉几已冠绝当世,根本无从察觉这随时可能逝去的生机。
此时的纪若尘道行大成,早非昔日可比。他凝思片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