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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婚姻故事 第1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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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于是要来酒单,头凑头选酒。

“这个很甜,你肯定喜欢,但是没什么度数,没意思,你不要点。”他说。

“‘昨夜之梦’这个名字好迷人,点这个怎么样?”她问。

“这个口感太烈了,我来点,你换一个。”他摇摇手指不认同,讲话越来越直,越来越显出年轻男人的莽撞笨拙。

莽撞中透着率真。

成熟男人总要显得绅士,总是迂回。

年轻人却不同,他们面对世界还不熟练,若不用羞涩做遮掩,便会露出少年人的狂妄,怕会令人觉得无知和粗鲁。

酒却揭去羞涩面纱,让人露出本来面目。

陶筝最后点了一杯‘螺丝钉’,名字很可爱,度数却并不低。

酒调好后,他们像熟稔的老友般碰杯,然后各自大口喝酒。

“你呢?一看就知道你事业有成,为什么还会独自喝酒?”他又伸手指她无名指上的戒指,“跟男人吵架了?还是他出轨?”

陶筝笑着摇头,“这一点我倒很有信心,他肯定不会出轨,他不爱好女人。”

“难道他喜欢男人?”他挑眉。

“哈哈哈,那也不是。

“他每天都安排的很满,早上几点起床,几点吃饭,几点上班,每天要吃多少蔬菜多少蛋白质,晚上几点下班,下班后要在书房里玩多久的刀……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时间总是很满,我挤不进去。”

陶筝耸肩,又道:

“我就像一个漂亮摆件,婚礼上将我带回家,然后摆在柜子上。

“从此以后就是偶尔想起来擦一擦,欣赏把玩一番,其他时间放着就好。

“我的喜怒哀乐?苦闷孤独?在他看来可能根本不存在,一个摆件儿怎么会哭会笑呢?”

她捏起酒杯大饮一口,酒液仿佛也醉了她的耳朵,四周音乐听起来都变得澎湃激昂,心也跟着砰砰砰加速。

整个世界好像都变得吵嚷,她忍不住长出一口气,愤愤道:

“呸!丈夫?还不如室友!

“我们各自忙工作,不一起吃饭,不一个被窝里睡觉,不一起散步逛公园,不一同看电影,为什么要结婚呢?就为了到了年纪该有个婚姻?

“真的需要吗?

“我钱能自己赚,衣食住行都可以自己花钱供应,他提供不了任何情绪价值,没有关怀,没有陪伴,没有爱,徒然让我常常生出期望,又失望的喘不上气。

“倒还不如没有,也省的我心里总是放不下。

“我今天被告……”

脸上凉飕飕,青年递纸巾过来,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哭的很惨。

什么时候开始哭的?

真是糟透了!

她粗鲁的抹去泪,恶狠狠的瞪着手中被泪水打湿的皱巴巴面纸。

“我拼命在这座城市打拼快十年,图的不是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变得更美好的人生吗?

“事业也好,婚姻也好,好像都失败……”

她接过另一张面纸,将之如面膜般糊在脸上,哭的嘴角下撇,像个肆无忌惮又不怕丢脸的幼儿。

只差满地打滚,捶人踢腿。

可是真过瘾啊,熏陶陶又畅快。

酒真是好东西。

抹了好一会儿眼泪,她才将几张面纸全团成团丢在一边。

青年歪头小心翼翼看她,仿佛很紧张,却偏偏开口嘲她: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下雪的时候野兽在山坳里没有食吃,会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

陶筝微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青年竟然拿祥林嫂的台词嘲她唠叨。

偏偏对上他那双清亮亮满满关切的脸,又生不出气来,于是只好扑哧一声笑。

方才的愁云惨淡,忽然都云散了。

青年也跟着笑。

酒吧里灯光闪,忽然照见他眼角湿痕反射出光。

“你干嘛哭了?”她问。

“没有,我只是看不得别人哭。流泪被传染而已。”他笑中有泪的样子格外可笑。

她忍不住笑,又假装生气,愤愤然用手指敲桌面,引的酒保朝着他们望了两眼,她却全然不知,只盯着他,故意指控:

“你干嘛拿祥林嫂嘲笑我?”

“没有没有。”他举杯自罚一杯。

陶筝这才满意,自己也喝一杯,大脑已经被麻痹的运转缓慢。

她又叹气:

“结婚第二个月开始,我们就分被窝睡了。

“结婚第二年,就连接吻都几乎没有……”

几秒钟后,她才恍然酒意让她失言。

后背猛然一阵发凉,脸又腾地晕红,酒都醒了几分。

抬眼对上青年不敢置信的眼神,她脸涨红,既因自己无意说出生活中的私密而羞耻,又有种被冒犯的愤怒。

酒后,嘴巴比大脑更快,她听到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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