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1 / 3)
忙过千户所的事项,自然也要兼顾自家田产,陈舍微既出来了,索性将事情都安置妥当。
从前吴家种稻、种芋、种蔗,总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既是吴家实力不足,样样只能小打小闹的缘故,也因为闽地多山多丘陵,天然阻隔。
而今陈舍微尽量将田地都归成一大块一大块的,少让时间浪费在路上,一块块田地应用尽用,雇农虽然忙得脚打后脑勺,连尿都要抽工夫撒。
但因为主家在吃用方面大方,他们素来能吃苦,一到饭点就心满意足,疲惫全消,鲜有怨言的。
吴缸虽是陈舍微的管事,但实际上陈舍微与吴家在芋、蔗等作物上,都是三七分成,毕竟种都是从吴老爷子那来的,更因如此,吴家人比一般的雇农不知要上心多少倍。
至于吴缸么,陈舍微更是不会亏待了,只他一人的月银和赏钱,那都不比泉州城里的掌柜少。
吴老爷子是年纪大了,只能管管近处的稻田,可陈舍微的田产铺得很块,他可巡不过来,吴缸又要统管,还要着重管着烟叶地,若不想陈舍微把差事分给别人,也只有叫吴筷和吴勺撑起来了。
哥俩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田头忙活,陈家的牲口棚也挪到乡下来了,猪崽一圈一圈的多,驴母也多了,他俩原本巡田的时候都坐驴车,如今也坐上骡车了,只是就算坐着扯,也得下田,俩人黑的都叫陈舍微都认不出来了。
哥俩长得不比吴缸俊,眼睛不大,鼻子不高,一黑,五官都看不清了。
幸好总是笑嘻嘻的咧着牙,不然找嘴都费劲,可来送饭的两妯娌站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俩回陈舍微的话,笑盈盈的,像瞧着什么大宝贝。
约莫是看着吴缸能干得用,哥俩也晓得臊了,陈舍微捡了几个刁钻的问题来问他们,有些答得出,有些答不出。
即便答不出,也能很快想起料理这块田的佃农是哪一户,喊了他们来回话,并不用空话来搪塞陈舍微。
这点程度的不足,他尚能容下。
吴家的甘蔗原本就是捡了荒山上的一块地随便种的,陈舍微瞧着觉得不妥当,怕铺开种后有人瞧着眼红要扯皮,就包了整座山头。
说起来阔气,其实闽地山矮,多为丘陵,同泰岳一比,就是个土坡。
甘蔗对于土地的酸碱没什么要求,但因为株高根深,所以土壤以深、松、碎、肥为佳。
闽地山头多红壤,质地黏重,尤其要多犁多耙,是个辛苦活计。
“我瞧着苗长得不错,可以追肥了,最迟也要赶在六月前。”
这山上原本哪有路啊,都是叫人硬踩出来的,吴缸砍了根手杖叫陈舍微拄着,他一边走小径一边探头看蔗苗,还要费心思说话,摇摇晃晃,叫人担心得很!
“进了六月,就要防着点颱风了,我瞧着蔗苗要培一尺的土为好。”
说话间山风瑟瑟,只叫人觉得衣衫薄了。
这时节四外的风只有这里是浓绿沁冰的,陈舍微垂眸看着青色的袍袖兜住了满怀的风,心想着,‘若是能携这凉风回家,悬在帐上,拂干她颈背薄汗,乳上香腻。待到盛夏时节,就更好纵情了。’
桑种和雕版师傅
吴缸向雇农重申陈舍微的吩咐, 在旁人交谈声中,陈舍微放纵思念, 任其在山间遨游。
山头既叫陈舍微给买了, 吴缸自然也要巡上一遍,于是就发现了陈舍微先前同黄理说的,另一处可建水库的小河谷。
吴家在这山上不只种蔗, 还零散种了些枇杷、桑葚等果木以足口腹之欲。
陈舍微一掺进来,一处处地都圈了起来做果园。
不过果树长成可没那么方便, 要想春日种下, 秋日就能吃, 恐要饮过观音的杨枝甘露才行了。
“爷,桑果也快尽了,我叫他们都摘下来, 给您带回去吧?”吴缸道。
陈舍微拎着一颗饱满柔嫩,紫欲滴墨的桑葚吃了, 总觉得不及赵先生家中的甜, 就道:“这桑果园里, 是不是也弄些长果桑葚来种?那种更甜些。”
桑农笑道:“爷说是什么长桑果,桑果不就这样的吗?还有什么长的短的, 圆的扁的?”
陈舍微本要伸手去摘坠下来的一串桑果, 手悬在半空顿了一顿,片刻后又拢了拢衣襟,佯装无事道:“山头上真是凉好些。”
事情都交代的差不多了, 若还有什么杂项,吴缸自会遣人来报, 只是天色已经不早了, 再怎么归家心切, 也只得等到明日再说。
吴缸将陈舍微送到三潭村,一路上他都没怎么说话。
只在吴缸说,给他带上两只有奶的羊回泉州,天热了,奶不好在路上送了的时候应了一句。
吴缸只以为他是累了,吩咐车夫仔细些,别太颠簸了。
陈舍微分得的小院还没修好,暂时先住在甘家,隔着甘家的篱笆墙粗粗一窥,陈舍微那小院倒是朴拙可爱。
三潭村盛产菱角,夏日里吃最生嫩,秋日里则粉糯些。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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