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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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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里,又取了根蜡烛立在底部中空的莲花炉茎中,盖上竹篾条编织的熏笼后,将昨夜提前备好的衣袍笼罩其上。

衣袍熏好香时,自朱雀街发出的鼓声与撞钟声混杂传来,快慢各敲撞十八次,一阵热闹,直到反复六次后才停歇。

这是卯时的报时,听到这声,皇帝和当官的要准备上值,做买卖的要准备迎客,妇人要晨起开始忙活家中事务,均不得怠慢。

宝因收好衣袍,抱在怀中,起身欲要去叫醒男子,却见男子坐在卧床边,微躬身撑头,一言不发,他似乎睡得也不好,乏意隐约可见。

她走过去,体贴问道:“爷没睡好?”

林业绥抬头,向女子眉心扫去,昨夜那里蹙成山川,花费许久才被细细抚平,若是说出来,只怕她又要更谨小慎微,连与他同床共枕都要不自在了。

他轻笑道:“大概是被昨夜的那场雨给闹的。”

宝因没听到这场雨,好奇的往支起来的窗外望去,还真落了一地的花叶,打湿在地上,来回被人踩烂,专管院子洁净的婆子也已经在清扫。

她将绀青色圆领袍交给男子后,脚下转去拿发冠。

林业绥抬手系袍带,束腰间蹀躞带,侍女估摸着时间端了热水进来,洗漱过后,向宝因说了声要去京兆府,直至得到女子回应才抬脚往外走。

恰好有仆妇在此刻慢慢腾腾的步入微明院,瞧见的人都喊了声“李婶子”。

见到从正屋出来的男子后,李秀急忙上前,低头行礼。

居高而临下的林业绥只瞥了眼,不置一言。

李秀进屋也不敢大声吐气,这位绥大爷离家多年,真正回府的时间才不过三月,跟她们这些下人不时常接触,至今也摸不清他的性情如何,但遇上的那几次都是淡漠寡言的,吩咐她来给大奶奶梳头也是通过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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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官早已备好车在旁门,此时正靠着车辕在打瞌睡,耳廓动动听见开门声,立马睁开眼,站直身体奉迎。

随后,他牵着驴,驴拉着狭小车舆往京兆官邸而去。

京兆府官署修建在建邺城西市旁的光德坊内,临近皇城,从永乐巷所在的永乐坊出发,需路过五个坊才能抵达,驴车晃晃悠悠走在丈宽的黄土大街上,与生活百态擦肩而过,直抵目的地。

“爷,到京兆府了。”

童官一伸腿便落在地上,又转过来踮脚将蓝布帘子捋过一侧。

林业绥弯身下车,手里提了贯通宝,递到小厮面前:“先抓些滋补安神的药送回微明院给大奶奶,再来京兆府。”

童官双手捧过通宝,眼尖的发现自家大爷的右手拇指上有牙印,呈月牙形排开,皮肉之下还能窥见沁出的血痕,看起来像是人咬上去的,只要那人再大力些,鲜血就能直流。

府中又还有谁能咬绥大爷呢?

他笑道:“大爷,要不要再去请个大夫来瞧瞧您的手?”

林业绥扫了眼,不甚在意的淡言:“无碍。”

童官知自己开错了玩笑,低头牵着驴车去由后门进京兆府停放,再赶紧去为大奶奶抓补药。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林业绥瞧着卯时就该打开的京兆府门仍紧闭,只是付之一笑,继而踏上台阶,亲自去敲响这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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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在微明院中梳妆的宝因望着铜镜,伸手抚过唇上轻浅的牙痕,玉藻瞧见也没说话,只是背过身去,装作不知,这样的事情从娘子五岁去到范氏身边起就时有发生,醒着临深履薄,半点思绪也不敢外露,唯有睡了才会表露出内心痛苦。

即使如此,那也是安安静静的,不梦呓不梦魇,生怕扰了谁。

每次晨起都是见到唇上咬痕才知道。

想必是昨日归宁发生了些什么,才会又这样。

黑夜不能视物与这个是同发的病症,但不是什么要命的,加上不愿让外人得知,便也从未去看医抓药。

宝因覆粉遮盖,选了款深一些的红口脂,边抹边思索不得,这次的牙痕缘何会如此浅。

隔帘所缀的珍珠响动,走进来一个人。

“大奶奶。”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天天开心吧!

(修)

宝因在里屋,屈身倒在卧床上,伸手往枕头底下摸着昨夜脱下的镯子耳坠,听见外面震天的唠嗑哑然自笑。

由头是她去院子里晒些将要发霉的衣物,玉藻都要跟在后头,李秀便觉得玉藻离不开她,于是用带着逗乐子的语气劝玉藻留在微明院,说什么大奶奶头一遭正儿八经的去侍奉姑氏,是顶要紧的事情,她在林府十几年,再适合不过。

玉藻听完,脑子还没转过弯来,恰好童官也回来了微明院。

在正屋外头,喊了声:“大奶奶。”

宝因起身,抚平了下衣服缎面的褶皱,才挑帘去外面,站在廊下瞧出小厮是谁后,缓慢的语速中又有几分急切的担忧:“找我有何事?你不是该跟着大爷去京兆府了吗?怎么才去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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