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3)
也随后离开。
两人还有正事要说,这些日子以来,她们瞧来瞧去,倒也相中了几位门第虽不高,可性情品德称得上高尚的女郎。
但都还有些纠结在里面。
王氏将嘴里的肉细细嚼碎,咽下去后,先说道:“范阳卢氏的那个五娘子倒是好的,虽是出身章姬房,只为卢氏旁支,可几十年前她家祖父也是将族支迁到了建邺来,人我也见过一回,长得虽不算是多好,长久看下来却也不会使人厌烦。她又自小读书识字,待长辈孝顺,与府中哥姐儿都是相处极好的,嫁过来少生事端。”
“只是我昨儿刚得知一件事,她七岁便随着父亲长大。”
这个娘子与她那嫂子一样,自幼丧母。
宝因垂眼,饮酒,暗叹口气。
她本是属意这位卢娘子,可凭这一点,便是不能娶了。
本朝依照周礼所制定的《大戴礼记》中“女有五不娶”,逆家子不娶,乱家子不娶,世有刑人不娶,世有恶疾不娶,丧妇长子不娶。
丧妇长女不取,无教戒也;世有恶疾不取,弃于天也;世有刑人不取,弃于人也;乱家女不取。类不正也;逆家女不取,废人伦也。
虽官府朝廷并未强制要求各家不准娶,可那也只发生在庶族里。
身为长兄长嫂,却为庶弟娶进如此新妇,又要被旁人如何看待?
她和爷怕是都落不到个好名声。
宝因低声开口:“倒也是有缘无份了。”
王氏也可惜摇头。
当年林勉娶郗氏,听说也是好一番波折,她那舅姑也是死活不准,更闹到寻死的地步,可林勉是认准了郗氏,究其缘由,说是当年去佛寺一见钟情的。
实则是吴陪房故意设计了郗氏与林勉在佛寺独处一夜,再加之林勉打小便有一颗温厚的心,行事不问利,只求无愧和该做,自不会不管不顾,后来许是见郗氏身世可怜,便起了怜惜的心思,总是护着。
舅姑见林勉如此坚决,也只好同意了。
他们直至去世前都是满意这个长媳的,虽说他们去世的也早,那时管家之权也未全交出去,轮不到那几个下人兴风作浪。
说来郗氏年轻时,长相极美,自有一股秋愁,又去念佛诵经,反添慈悲,有观音像,那时的性子也还是好的,与现在完全不同。
王氏忽又想起她们都满意的一个女郎:“太原郭氏嫡宗的二娘如何?”
宝因先是点头,后又缓缓摇头:“我才想起来,以往还在谢府时,娘家太太说过这家的事儿,似乎是家里出了个逆家的,只是被遮掩下来,送去了庄子上。”
虽没明说逆家的是谁,但王氏也领悟几分,脑子里紧着冒出个绝无差错的人来:“那清河崔氏的四娘不是在议亲?”
崔仪?
宝因展颜,崔氏的确清风亮节,门第如今也算不得高。
只是未必能成,到底也是七望,不然当年谢贤便不会想将她嫁去崔氏。
因而两人又再选定了一位陈留袁氏的女郎。
王氏道:“三月廿一踏春宴时,仔细瞧瞧,然后再去找两家商议商议。”
每年四季,皇室均要举办一场宴席,春分谓之踏春宴,芒种谓之赏荷宴,秋分谓之袭风宴,立冬谓之寻梅宴。
但如今,只留下了踏春宴的传统,亦是最为盛大的,世家女儿贵妇、皇帝公主以及百官皆同去。
宝因念着自己年轻,这类不懂的事都是听王氏的,当下便点头赞同。
说完正事,王氏端起鸡心杯,拿酒解渴,无聊时又说起沈家的那位娘子来。
林妙意正巧拿小碟子装了些烤炙好还热乎的肉过来,听到这儿,忿忿不平的道:“她前不久已被许给了庶族富商之子,得到的五万聘礼全都被她大人拿来纳妾了。”
王氏纳闷起来:“如何能许给庶族?”
林妙意叹息:“她大人硬要狡辩说是那富商家里是高平世族的后代,还说什么亲自去查过,可却连个确凿的世族证明都没有,若同姓便是,那天底下可攀亲的多了去了。”
王氏也啧啧几声。
宝因只是浅浅听着,面如常色。
世族与庶族自古不通婚,曾有通婚的,被以“蔑祖辱亲”的理由弹劾丢了官,禁锢终身。
身为世族,便是没落到窘困,也绝不能与庶族通婚。
“倒是奇怪,三娘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王氏也反应过来其中的细微不对劲之处,“这些事便连我也是不知道的。”
“花朝节那日去孙府,我与她多聊了几句。”林妙意说完,又望向另一侧的女子,局促道,“嫂嫂我”
博陵林氏虽没落,却仍还有余温可起,且长子林业绥还担任了内史。
沈氏却是早已死透的世族,只剩下个空壳在。
宝因摇头,细心叮嘱道:“你有自个的好友是好事,只要能懂得识人便是好的。”
王氏却是瞧不上那沈家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处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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