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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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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把食器一样样放上去。

先是深腹的荷叶沿水绿小碗,再是白玉粉柄的匙。

做完主子吩咐的事后,又轻手轻脚的出屋去了。

宝因垂眸看去,唇畔弯起弧度,清澈的汤上浮着一个个由面片捏成的小鸭子,盛在这小碗里便如鸭子在荷叶间游来游去。

林业绥放下书,起身去东壁横杆那儿束冠穿衣,边对女子温声道:“你先吃些压压恶心。”

她吃得过饱会难受犯恶心,只能稍微吃个几分饱,一个多时辰便要拿食填填胃,否则又要饿到难受的抓心挠肝,反胃呕吐。

宝因执匙舀了几个入口。

不知他是何时吩咐下去的。

昨夜?

这几个鸭饼嚼咽完的时候,男子也已快穿戴好。

她漱过口后,端详了会儿,见那人下意识要去拿皮革制的蹀躞带,浅笑着下榻穿好木屐,素手拿过三品以上官员才能佩戴的十三銙金玉带,贴上男子后腰,慢慢绕到前头,低头垂颈,认真系着。

女子柔声提醒:“爷如今该佩戴这个才是。”

林业绥瞧着手中的蹀躞,扔到一旁方杌上,不由笑道:“倒是忘了。”

宝因将火石袋,佩刀,刀子,砺石,契苾真,哕厥,针筒等朝廷规定要带的物品一一挂进环扣里。

还有象征身份的金鱼袋。

随后东厨的婆子端来剩余的面片汤,林业绥担心会引得吃饱的女子难受,遂去了外间,又喊人来侍奉女子穿衣。

半瞬后,春娘也不迟不早的到了微明院,为女子梳头。

第二波报晓鼓开始响起。

已备好车的童官来到廊下。

“绥大爷,可以走了。”

林业绥漱口起身,挑起隔帘,瞧着正在对镜戴耳坠的女子。

静默许久,才道:“幼福。”

听见清冷如山泉的声音,宝因侧头去瞧,男子穿着暗花细绫的紫色圆领袍子,长身立于那儿。

明明如此世俗之色,竟教人想到天台观那尊俯瞰世人的神像,帘子投在他左脸上的阴影,是树影斑驳,亦是日光透过隔扇窗的照影。

世人尽在他掌中。

连她也是。

这个认知使得她思绪猝然混乱,待她想深入去想自个儿什么时候有被他算计过的时候。

那道清冽的声音再次响起。

林业绥困惑皱眉:“这么瞧我作甚?”

宝因嘴快应了句:“瞧爷好看。”

待回过神来,也已迟了。

男子放下隔帘,缓步来到妆奁前,女子感觉不到什么,在里间侍奉的侍女和春娘却只觉得压迫令人喘不过气来,她们忙完手上的事都赶紧出去了。

林业绥拿起只耳坠子,循着耳痕挂了进去,轻笑道:“幼福上次说我好看是何时来着?”

宝因微楞,随后想了起来。

两人成婚的当夜。

林业绥见女子双颊不点注而红,便知她还记得,低声哑笑几声,道了句要去官署上值后,便转身出去了。

宝因瞧着隔帘,昨夜她问为何不换,他也未明说,只道日后有用处。

-

男子出了微明院后,直出二门,来到角门外。

童官紧紧随侍左侧。

出了府门,他急忙先一步跑过去,把车登放好。

如今大爷官品上来了,日常往来官署的车便也从驴车换成了马车。

林业绥瞥了眼,未说什么。

弯腰入车舆。

大理寺官署设于皇城左侧的义宁坊内,靠近开远门,位于整座建邺城的西北,进出城郭极为便利。

长乐坊则位于皇城右侧,临近兰台宫。

童官驾着车,缓速行在朱雀门前这条东西横向的街道上,径直抵达。

大理寺官署门前,大理寺少卿、大理寺丞等属官皆已侯在此地,焦灼的望着往来车辆。

这位林廷尉去年初任内史时所使的手段,他们均有所耳闻,官场要的便是圆滑,谁也不愿意去触霉头。

且能做到九卿的人,又哪能真是仅仅凭借纵马被伤一事。

若当真如此,那些家世没落的、仕途不行的,岂不人人都求被七大王踢伤。

谢贤、郑彧二人也并非不知道,只是都还顾及着更重要的利益。

童官瞧着门前的阵仗,心里不由瘆得慌,官署内凡是个官便都在这儿,堪比百官出城门相迎。

他赶忙拉紧缰绳,使马安静下来后,匆匆跳下车,走到车舆一侧,禀告道:“大爷,他们都来了。”

林业绥面如常色的低头抚平袍摆,而后掀开车帷,立于车辕之上,浅扫了眼,踩登下车,往官署走去。

见紫袍男子下车,带头的大理寺少卿裴敬搏率先上前,行拱手礼:“林廷尉。”

大理寺是由廷尉改称而来的名字,长官名虽也跟着改为大理寺卿,可皇帝觉得廷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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