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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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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女医前面刚来给女子把完脉,李婆子急得催促侍女又去将人再请回来。

女子望着外面的一片白。

她问:“雪融了吗?”

想起两人白日里的话,李婆子倏忽间便明白过来:“大奶奶放心,绥大爷那边已经遣小厮去通报了。”

宝因一双明眸便得迷糊起来,似有人在耳畔念着经文,天台观的那只仙鹤也从天际飞来了。

她忽痴痴说了句:“不知红梅还能开否。”

与此同时,幕帘也被大力挑起,侍女引着沈女医入了屋。

雪下得太厚,建邺城又太大。

条狼氏扫雪整日,也仅完成了部分街道和坊市。

林府车驾从义宁坊的大理寺官署出发,行至崇仁坊外时,便被堵住了去路,街道前方仍还有半尺余雪。

童官急得跳下车,去询问条狼氏还有多久方可通行,得到的答案皆是最迟两个时辰后。

两个时辰

府上小厮是申正时分来报信的,如今都已是戌时,两个时辰后,岂不是子时了。

他拔脚跑回车驾旁,正要向自家大爷汇报此事,车帷已被分明的长指挑开。

男子出了车舆,直截了当的发问。

“多久?”

“两个时辰。”

林业绥一言不发的往远处望去,而后抬脚踩进雪中。

童官知道主子心里有无法说出口的担忧,故也不曾去劝阻,只是爬上车,拿到大氅追上去,尽责的给男子披好后,便停在原地不动了,还需有人驾车回府。

长乐坊虽就在斜对面,但相距却是甚远。

一路上,林业绥的鞋履袍摆早被这些雪打湿,有大氅挡风保暖,也难敌冷寒入骨,可他像是毫无知觉般,步伐不曾慢下。

条狼氏见到,纷纷退让,待男子走过,才去扫他足下雪。

林府的门房小厮看见他们大爷回来,连忙将关了半扇的朱门打开:“快去告诉大奶奶,大爷回来了!”

林业绥漠然扫过去,没了雪的阻挡,他循着熟悉的路,阔步往两人的院子走去。

灯火通明下,侍女忙中有序的来来往往,端出血水,又再往屋里端进去干净的热水。

空地之上也已支起帐子,帐顶铺满茅草,帐内则四处通风,摆着猩红炭火,备好了洗孩的木盆。

林业绥还未走近产室,便闻见泼天的血腥气。

屋内也听不到女子的喊声。

沈女医把完脉,先是叫人去抓了几味药给女子服下,只是刚喝下便又吐了出来,后来实在没办法,只好让女子在嘴中含了人参片。

只是胎儿仍产不下来,若再耽搁下去,必会胎死腹中。

稳婆急中生智下,仓惶问女医:“沈女医可会坼剖?”

坼剖是要用吴刀划开腹部,取出胎儿。

此法在医书中有过记载,只是生死难料,尤其是母亲。

宝因眸光逐渐凝聚起来,主动开口要来剩余的药喝下,混着嘴里的人参嚼烂咽下,冷言叮嘱:“阿婆、沈女医,若是不幸难产,还望要保我。”

人世十八载,如履薄冰至今,嫁来没落的博陵林氏本已不过如此,可如今林氏离起势不过一步之遥,只要她能活着,定能熬出头。

她不能死。

稳婆见女子又有了劲头,心下一喜:“大奶奶可别说这儿丧气话,有我和沈女医在,定会平平安安的。”

沈女医冷静应下:“医者首要为人,胎儿在未出世前不能称之为人,我自会保大奶奶。”

宝因得了沈子苓的话,放心点头,药效上来后,继续跟随着腹部的阵痛,再次发力。

不知何时,雪又开始落了。

痛喊声断断续续传出,声嘶力竭。

在这雪天,也更凉人心。

男子一身织金云兽纹的灰绿色圆袍,立在屋外,黑金鹤氅为他遮挡着风雪,眼也不眨的盯着窗纱,不知是否因此,才红了眼眶。

屋内,双手伸在女子身下的稳婆兴奋喊道:“胎头出来了。”

宝因像是有了奔头,轻轻屈足作坐状,又捱过两次阵痛后,疼到发不出声来的她已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滑出。

很快便出了啼哭声。

她展颜,是孩子。

同时老妇也在底下稳稳接住,利落拿过烫红的剪子剪断坎炁,随后将胎儿递给在旁边的李婆子。

习惯的喊出一声。

“报喜!”

待体内的胞衣出来后,没了力气的宝因也被扶下春凳,躺在暖榻上,半句话也说不出了,只隐隐能听到稳婆报喜的声音。

侍女也小心擦拭着她身子。

另一边,李婆子看了眼胎儿的男女,拿绒布仔细裹好后,稳当的走出去,瞧见那个身肩落满雪的男子,甫被惊到,脚下忙上前,低头行礼:“贺喜大爷与大奶奶得了个女郎,戌末亥初出生,母子皆安。”

与男子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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