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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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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来不及思考,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想要拨开太后掐梁宴的手。无论是先皇还是太后,梁宴何错之有?要来索命就来找我,为什么要以至亲的身份伤害梁宴。

然而我才冲到一半,一旁的另一处黑暗也亮起一阵光,那光里飘着雪,红色的血顺着地面向下淌,逐渐浸湿躺在地上毫无声息的人的衣衫。

我回过头,看着那地上躺着的我的尸体,顿住了脚步。

雪和我死的那一日一样,从天上往下落,一直下个不停。唯独不同的是,这回我的身边没有手忙脚乱哭天喊地的仆从,只有梁宴一人。

他落了满肩的雪,跪在地上,伸手想摸一模我的面容,才刚探出手,就颓萎地倒下来,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沈子义……沈子义……你……沈子义……啊……”

梦境里没风,梁宴肩上的雪却随着他痛哭的动作簌簌地往下落,他浑身都在抖,止也止不住。跪在我的尸体旁蜷缩成一团,像一只无家可归的狗。

我很想走过去替他把雪掸落,抱住他告诉他:没事了,我还在,我没有抛下你,别哭了。

但我走不过去,梁宴的声嘶力竭像屏障一样横在我面前,堵着我的所有出路,让我揪着心弯下腰,心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然而地下的尸体在此刻却动了动,死不瞑目一般地睁开了眼睛,僵硬地扯着梁宴的袖子,说道:“你不是想让我死吗?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欺我辱我,让我受尽屈辱含恨而死,为什么?!梁宴,我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何要折辱我,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才选择自尽的,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不,不是这样的!

我不是因为梁宴才自尽的!我很想为了他留下来!

我想起身捂住梁宴的耳朵,告诉他不是这样的,错的不是他。但梦境里的黑雾愈加浓郁,看不见的威压压制着我,让我匍匐在地无法起身,三处光亮里的场景同时动起来,交绕着响在梁宴的梦境里。

“小宴,母妃爱你。”

“梁宴,杀了他!为你父皇报仇!为了我的遗愿!杀了他!”

“梁宴,我恨你!都是因为你我才死的,都是因为你!”

“……”

无数的怨恨与嘶喊响在我耳边,响在梁宴这场不为人知的梦境深处。我伸出手,想拉一把那个身处梦境中央的人,却见他突然回过头,望向我的方向,红着眼道:

“沈子义,我是不是很该死啊,是不是我死了,这一切就都能结束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梁宴,不是的,不是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原先在梦境里护着我的白雾就重新涌现出来,裹着我把我带离了梦境,送回了车厢里的软垫上。

我一时心悸,坐在软垫上发了会愣,回过神来蓦地转头去看梁宴。梁宴双眼紧闭,满头是汗,显然还陷在梦魇里。

我喊梁宴他也听不到,只能焦急的在原地转来转去,最后一咬牙,拿着小桌上的砚台准备故技重施,照着梁宴的脑袋来一下。

“别怪我,你这一直不醒我着急啊。天地良心,我这回真不是想弄死你,你可别被我一榔头给打傻了。”

我扬起砚台,半闭着眼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瞄准梁宴的脑门一抬手。

下一秒,梁宴的眼睛倏地睁开。

有人在等我回家

梁宴猛地惊醒,喘了几口粗气,望着悬在头顶的砚台不言语。

我围着他左右飘了一圈,确定梁宴除了额头冒满了冷汗其余地方都安然无恙后,才放下手里的砚台,坐在软垫上猛地舒了一口气。

梁宴也有一些发愣,茫然地望着前面,好像还分不清是梦是真。直到看到我腕上的红绳亮在他的视野里,他涣散的目光才聚拢,偏过头喊我道:

“沈子义。”

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和思考地回答道:“嗯,我在。”

“沈子义,我又梦到你了。”梁宴的手在虚空中向着我的方向抓了一下,勉强扯着嘴角笑道:“你是不是也看见了,我的噩梦。”

我知道梁宴听不见我说话,但我还是答道:“嗯,我看见了你最害怕的梦魇。”

梁宴其实并不是想听到我的回答,他没有拿纸笔出来让我写,只是如自言自语般呢喃道:“沈子义,我没事,那些都是已经过去的事了,我知道的。”

都过去了……

真的都过去了吗?

那为什么,你的梦境底有一片深不见底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它化成利刃,日复一日的捅进你的心里。若是真过去了,为什么你连在梦里,都不肯放过你自己,要让那无数梦魇掐着你的脖子,恶毒地咒你不得好死。

我的心里泛出许多酸液,蜇的我五脏六腑都心疼地揪成一团。但我还是说道:

“嗯,都过去了。”

“梦都是反的,我其实一点也不疼。”梁宴握住我的手腕,描画着我的轮廓,将头隔空搭在我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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