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4)
一个年轻男人围着厚厚的围巾,带着棉帽,掩人耳目地走进了专家组在宾馆挪出来的临时办公室,看着床上摊着的一大堆纸张和四台笔记本电脑,他楞了一下,自我介绍说叫小李,是老李的儿子。
老李就是当年负责审讯靳亚吉的干警,听说已经去世了。
小李棉帽子也不脱,坐了一会儿,低着头说:“匿名信是我写的,我爸去世前,人迷迷糊糊的,把靳亚吉那个案子的事告诉我了。说他心里一直压着块大石头,走之前一定要说出来。”
左擎苍望了一眼舒浔,舒浔用肯定的目光和他对视,他俩都知道,靳亚吉那个案子问题太明显,其中,小女孩被杀案很可能是那个连续杀了七个人的凶手所为。
“那个叫靳亚吉的是冤死的。”小李语出惊人,直接给了这样的结论,“我爸说,有个很小的女孩子被杀的那个案子,杯子上的指纹不至于模糊到不能辨认的地步,好的痕检员做一下指纹还原就行了,靳亚吉死了之后,我爸偷偷让一个相熟的痕检员做了一下还原比对,说是居然跟后面几个案子的指纹对上了。可木已成舟了。”
果然是这样。
左擎苍的表情很阴沉,对刑侦一向很认真的他似乎不能容许别人这样草率地去断案,还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安在别人身上——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还有,厕所死的那个女的,也是有问题的!”小李凝重地说,“靳亚吉在审讯时一直不承认自己杀了人,可是那时候刚好是领导换届,规定谁要晋升,手下就不能有社会影响特别巨大的未破获案件,他们(指当时北燕公安局的领导)要□□,好不容易抓到了人,要轻易放走是不可能的。大家都认为是他做的,连工友就举报他,我爸没告诉我,靳亚吉到底留下什么铁证,他就说那时练了靳亚吉整整48小时。”
“练?”胡皎问,“什么意思?”
“殴打?”纪方珝猜。
“不是。”小李否认,摇头说,“是这儿警察的一个行话,就是用非暴力的办法逼供。用强光灯照着疑犯的脸,把疑犯的手脚都拷在椅子上,给饭吃,给水喝,但是不让他去厕所。有的疑犯受不了一下子就会交待,有的不交待就直接撒在裤子里。最要命的是不准睡觉,一定保持醒着,多困都不让睡,有时还被警察命令不能坐在椅子上,屁股和椅面必须保持一拳的距离,那多累啊!加上那个强光灯,我爸说,连毒贩都受不了的。这种‘练’法,疑犯身上不会有伤痕,没有伤痕就不算严刑逼供。靳亚吉就是这么认的。可一直在翻供。影响不好,所以每次他翻供,都要再这么审一次。去高院做死刑核准时,批得比别的人快,所以靳亚吉被抓后,不到两个月就被执行(死刑)了。”
“太不负责任了!!”胡皎惊呼,“哪有这样的!!”
“你们不知道,北燕这个地方,黑啊!”小李长叹一声,“官官相护,贿赂成风。首先,你要成为一个警察,笔试各自凭本事,从面试起就要找考官送礼,等你当上警察后,升副科,正科,就得看你舍不舍得钱。我爸一辈子科员,就是没钱送也不愿意送礼。靳亚吉死了之后,我爸大概也受了刺激吧,领导给他很大的压力,他受不了,身体垮了,人很快就……”说着,他红了眼眶。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中。
小李平静了一下,情绪恢复了,“好在现在反贪搞得很彻底,有问题的那些人都给揪出来了。夜路走多了就是会遇见鬼,他们也是活该,报应吧。你们到北燕来,原来负责这案子的警察是不会高兴的,相不相信?你们的调查结果一出来,他们全得进去。”
“但愿如此。”左擎苍颔首。
“对了!”胡皎用右拳头敲了一下左手掌,“你是本地人吗?”
小李一愣,“是啊。”
胡皎非常急切地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们,这儿有什么好吃的、有特色的小吃,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买回去送给亲戚朋友?”
大家这才想起,该吃晚饭了……
小李拍拍额头,说:“如果你们不介意,我请你们……”
“不用了,你只要告诉我们哪儿好吃就行~”胡皎吃货归吃货,关键时候挺有原则。
小李告诉他们美食一条街的位置,推荐了几种小吃就走了。他走后,四个人把发生于五年前的小女孩家中遇害案和后面七起案件并案了。
这样一来,那个凶手的手上就已经有了八条人命。
舒浔总结道:“从溺死到掐死再发展为用刀杀害,从单纯发泄x欲到以杀人为乐,凶手越来越无法无天、肆无忌惮,已经上升为一种反社会人格。但他的犯罪持续到去年,忽然不再作案了,今年北燕没有发生一起类似案件,可见这一年来,他的生活发生了一次变革,或许他结婚、搬家、中彩票了,有什么事情束缚着他,使他没心思或者放弃作案。”
胡皎在她说话的时候,已经穿好了羽绒服,兴冲冲就要去美食街,“说不定他得了什么绝症已经死了呢?我们快去吃饭吧,我要饿死了。”
每个游客多的城市都有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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