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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6)(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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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中月。

半晌,步尘缘才听见了步尘渊开了口,却是没头没尾的另一句,我做了太多错事。

她缓了神色,说道:我知道。

你该去赎罪。步尘缘提了裙角,蹲下来和他平视,但我也有错,尘渊。

步尘缘慢慢说道:当初我偷偷教你步家秘术的时候,父亲就告诫过我,说你执念太重,我却不肯听,他后来也没有再说什么若是知道多年后会变成这个样子,我那时候就应该把所有事都告诉你,解开你的心结,而不是一味地自己承担。

从今往后,不论是什么苦难,我都在这里,和你一起。

她轻轻一叹,长发从肩上垂至胸前,这么多年,你等的就是这句话吧。

步尘渊一瞬间觉得,这二十年来蹉跎的光阴,阴暗山洞中遍布石壁的痕迹,他手上沾过的鲜血,他踏过万水千山去寻神鼎门时不悔的决心,步家宅邸中被禁足的那段时间,烛光下步尘缘悄悄教他步家的秘术,再往前,是他从阴暗潮湿的小巷子中被找到,在月色中,迷茫又无措地踏上了封雪山脉的那个夜晚。他爱的,他恨的,他所不甘的,他所难忘的都能够随着这场雨,被冲刷的一干二净。

从此之后,他就像刚来到这个世上一样,不带任何东西,完完全全地似张白纸了。

步尘渊一时无言,过了一会儿才闷闷地说了个是字。

该结束一切了。步尘缘站起身,展开手臂似是想要触碰那些冷雨,雨珠却穿过了她的身子,她也不去计较,低下头瞧着步尘渊,一字一顿道,步尘渊,走吧。

她说,步尘渊。

他姓步,是步家的后裔,在她眼中始终不是那个暴戾凶恶的神鼎门弟子。

步尘渊从那些铜铃的碎片中寻了个比较完整的,他碰到铜铃的手指呲呲地响着,指腹瞬间就被烫成了焦黑,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似的,只是抬头望了望漆黑如墨的天际,万里乌云不见月,忽而释然地笑了起来,伸手将那碎片在脖颈上一抹。

走吧。步尘渊最后轻轻说道。

他手中原本紧握的铜铃滚落在地,随着呼吸的停止,裂成了碎片。

就像一株肆意绽放的花朵。

、山尽

步尘渊消失后,那些活死人也随之化为了尘土,零落作泥。

等到了第二日清早,聂秋和方岐生便与村长辞别了。

那位老人亲自将他们二人送到了村口,郑重地向他们作揖道谢。

聂秋将他扶起,待到村长抬起头的时候才察觉出他神色不大对劲,这才问道:老人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个神鼎门弟子是

村长轻轻地将聂秋一推,口中却道:我不知。

他又摇了摇头,后退几步。

我不认得那个人。村长又是鞠躬作揖,将手遥遥地一摆,两位少侠,就此别过。

聂秋见他这副模样,只好与他道别后,与方岐生翻身上马,扬长而去了。

他骑在疾驰的骏马上转头看去,那个枯瘦老人站在村口,身侧是水面平静的溪流,脚下是他的故土,而他放下了双手,仰头看向了不远处绵长蔓延的封雪山脉。

千言万语,终是化作了悠悠一声叹息。

而封雪山脉上本来是一片宁静,却被由远及近的马蹄声踏碎了。

白衣的男子在前,一身玄衣的那个在后,哒哒的马蹄声一前一后地响起,随即渐渐地重叠在一起,与树梢间细细簌簌的虫鸣鸟语形成了一幅别样的图景来。

聂秋袖中的铜铃随着一路上的颠簸而轻轻晃动,声音却是半点都没有泄出。

那铜铃古朴中透着一丝妖冶,上面刻着腰间别了把铁扇子、手里握着一个步字的恶鬼,边缘处仿佛沾了洗不掉的血迹一般,泛着鲜艳的红色。

天边逐渐显出了些橙红色,好似火焰,要将山间的凉风烤得炙热起来。

系住铜铃的红绳在三轮交相辉映的弦月痕迹上蹭过,又将那灼烧的感觉压了下去。

聂秋抬眼望去,目光所至,被映得红彤彤的浮云安安静静地飘在山巅,不言不语,倒是半分都瞧不出昨夜乌云密布的模样。

昨夜,一身红衣的步尘缘听了聂秋所转述的步尘容的话,沉默着思索了片刻,才说道: 是我算错了,我没想到她竟然无法离开步家宅邸

随即,她抬起头看向聂秋,眼底却是一片清明,但是有一点尘容说错了。她不是没有找到逆转天命的法子,恰恰相反的是,她已经找到了,只不过还没有意识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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