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2 / 3)
恨了,聂迟没必要知道,或许也永远不会知道。
聂秋大步走向自己的卧房。
后院一片嬉笑打闹声,约摸其他人都在那里赏花了,聂秋却刻意绕了过去。
将时间再往前推,他在对聂迟说出父亲,已无事了时,而聂迟却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他想要向聂迟倾诉自己在沉云阁这么多年以来究竟是如何过的,又是如何被午夜梦回而一遍遍地撕裂重组,从满载幸福的梦境中脱离时的痛苦无力,而聂迟却十分漠然地忽视了他几乎摆在了明面上的悲痛;其他兄弟姐妹们都能安安心心地睡上好觉,而他只能在天未亮的时候就练武读书,就算是外出游玩也基本上没有他的份
聂秋想,他恨聂迟,恨聂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但是恨也无济于事,他不会对他们做什么的,毕竟还不至于恨到要杀人的那种程度。
只是简简单单的恨意而已,与被恨的人是无关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进宫面圣,对于聂秋来说,反而是好事一桩。
他遣走了下人,回房后,自己将东西重新收拾了一番,便乘着马车离开了。
没必要再见聂家的其他人,也没必要无谓的寒暄。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此处,再也不回来了。
、太子
聂秋不是第次进宫了。
他时常在正道、朝廷和商贾之间周旋, 对那些觥筹交错间虚情假意的应付说不上是喜欢,虽然已经厌倦了,但好在不会出什么岔子。
时值下午, 太阳高悬,皇帝的贴身太监将聂秋迎了进去。
虽然并未昭告天下,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下任的祭司之位非聂秋莫属了。
皇帝信奉天道,追求仙术,对每四年的祭天大典极其重视, 他登上皇帝之位有多长时间, 这任老祭司在任的时间就有多长, 可想而知这位子是有多稳固了。运气要是好些,讨得皇帝的开心,让子孙后代接任祭司之位,吃辈子老底, 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巴结他,那才是愚蠢至极的行为。
大太监给他安排的住处就在老祭司的槃星殿, 也好让他们为此次祭天大典做好充足的准备。
在聂秋的印象中,老祭司是很好相处的, 但因为尊卑有别, 所以他还是住进的偏殿。
平日里无人敢去槃星殿闹事,更别说是在祭天大典这个节骨眼上了, 周围的禁军密密麻麻地围上了圈,严加防守, 就怕有别有用心的人出来破坏这场声势浩大的大典。
所以,即使聂秋进宫有段时间了,也不见有人来拜访, 连贺礼也没收到。
毕竟那些人还是知道避嫌的,得等到大典结束之后再登门拜访。
槃星殿内。
聂秋有条不紊地将大典的流程条条地向老祭司复述,连些不容易被注意到的细节也没放过,引得老祭司连连称赞,叹道:几年前我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适合大祭司的位子了,现在看来我果真没有看走眼。这么多年以来我不曾有过子嗣,如今将大祭司一职托付给你,也不算有辱天命了。
前辈言重了。
老祭司笑了下,当初天相师给你算的那一卦,天金满,天水虚,贪狼星高悬,红鸾星动正是渡世济人的好天相,想必你能登上大祭司的位子,天道也会满意的。
天道,天命?聂秋在心中缓缓地咀嚼着这两个词,并未直接回应老祭司的话。
二十四岁那一年的祭天大典上,他是圣上口中被天道所厌弃的恶人。
他可不是天道所眷顾的人。
事事都要拿天道眷顾天生好命这些类似的话来将他所做的切,所为之努力过的都简简单单地一笔带过,若有失误,若被抓住了把柄,就拿被天道厌弃这样的说法来解释,这种事情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若是天道的眷顾就是那般,那他如今也不需要了。
但是聂秋不需要向老祭司解释这件事。
他不会成为大祭司,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永远不可能。
于是聂秋只是轻轻笑了下,薄唇抿起,水光潋滟的双桃花眼稍弯,掩去了那一星半点的艳色,眉目间清明,极为乖巧地应了下来:前辈说的是。
大祭司是不会算卦的,也不会看天相,只是卦象适合,又熟悉大典流程,有人推荐,所以才顶上了大祭司的位子,所以聂秋即使当着老祭司的面说违心话,撒谎也撒得脸不红心不跳的,毕竟他总归不像徐阆那样神机妙算。
老祭司也不是话多的人,见他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就说道:你也不必紧张,这次的祭天大典有我在旁,即使你出错了也有我顶着,只要不出大岔子就行。
上世的祭天大典,聂秋可是差点当着几万人的面跌了个趔趄。
不过这次肯定不会了。
那就有劳前辈了,聂秋定不负前辈所托,尽力圆满完成此次大典。
他漂亮话说得十足,老祭司也不难为他,嘱托了两句便叫他回侧殿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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