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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3)(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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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抬头看向身旁。

十五六岁的少女双手抱胸,倚在树旁,听见响动便侧过头垂着眼睛望他,醒了?

聂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不知道面前的到底是谁,只能闭口不言。

少女弯下身子取过搭在聂秋身上的外衫,说道:醒了就和我回去找师父吧。

她这么一说,聂秋就明白她是什么人了。

常灯的大弟子,自己的师姐,红雪艳梅殷卿卿。

夜晚转凉,山间尤为明显,殷卿卿取过外衫后便穿在了身上,她走得不快,始终和聂秋比肩,最多不过是隔了半步路的距离。

聂秋偷偷打量着她:这位师姐将一头乌黑的长发束得高高的,面上不施粉黛,只有唇上点了些殷红,腰间挂着一柄长刀,说话做事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将多余的废话全都扔掉,只讲重点聂秋不太擅长与这种人相处。

倒不如说,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人。

以前在聂家见的人,要么是为了他而来的,要么是为了聂家而来的,总归不会冷落他,聂秋只要礼仪得当,嘴上说两句好话,对方就打开话匣子似的与他攀谈起来。

他开不了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只好沉默。

沉云阁的傍晚,树丛中的虫鸣声愈发清晰,显得夜色更加沉静。

殷卿卿当然发现了自己的小师弟一直在偷偷看自己。

她斜过眼睛看了一眼,聂秋正抿着嘴唇冥思苦想。

聂迟平日里教给自己的话术到底有哪些能在这时候用?

他刚念及此处,就感觉到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放在他头顶柔软的发旋上,轻轻地摸了摸,过了片刻,又没忍住似的薅羊毛一样薅了几下。

不用紧张。殷卿卿唇边露出了点温和的笑意,师父师姐都很好相处。

说罢,她又想起了什么,问道:汶五为何就这样把你扔在这里了?

可能是因为殷卿卿刚才亲近的动作让他们之间的距离感消散了许多,聂秋现在想起来自己一时意气和汶五说的那番话就觉得面红耳赤,他原本耻于开口,但是殷卿卿却认真地看着他,等着他回复

聂秋对着这种目光又不能不回答。

于是他顿了顿,还是将之前的事情告诉了师姐。

殷卿卿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她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会去和师父说一声的。若是汶云水师父也不反对,那就七日后在比武台上见。

她既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也没有说他的行为幼稚。

聂秋想到,他在聂家的时候是不被允许做这种事的,这样和背地里告状无异了。

或许这样的行为更偏向于希望有个人能开解自己,倾听自己的一腔委屈。

分明就是师弟啊。

过了一会儿,殷卿卿喃喃自语似的说道。

聂秋的脚步微不可察地停了停,随即轻快地跟了上去。

、含霜

座上, 聂秋的那位师父笑得前仰后合。

男子的眉眼深邃,一双细长的眼眸笑成了条线,偏褐的长发梳成了鱼骨辫, 此时正轻柔地搭在坐垫上,随着主人的动作而颤动着,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聂秋端起茶杯, 吹开面上那一层浮动的茶叶,轻抿了一口。

殷卿卿双手抱胸,冷眼站在旁边, 似乎想提醒师父注意形象, 却还是没有开口。

常灯好不容易止住了笑, 用指腹擦擦眼角,边回味边说道:不亏是我常灯的弟子。

是师父教的好。

聂秋回应道。

他来沉云阁已有两个月,这两个月里聂秋和汶五切磋了四五次,可以说是几乎每周都要打上一架。刚开始的时候聂秋当然是毫无悬念地输了, 他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又和汶五约了第二次、第三次本来就是同一门派师兄弟之间的切磋, 又不是真的要定生死,既然汶云水是允许的, 汶五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聂秋输了, 就老老实实地喊汶五师兄。

这么喊了两个月之后,在今日的切磋中, 聂秋在众目睽睽下赢了汶五。

汶五一脸的不敢置信,想起自己要喊聂秋师兄, 又觉得面上无光,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耳根子滚烫, 半捂着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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