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2 / 3)
又或是委屈地寻求安慰。
但是聂秋没有这么做,他没有说出口,也没有写信给聂迟,只是默默咽进了肚子里。
聂家终究是聂家。
尽管记忆已经模糊,聂迟偶尔的关心也会让他产生错觉,但是聂秋又明白,是聂家严苛的家规钉在了他的骨子里,那震惊天下的卦象催着他承担自己年龄本不该承担的事情。
所以他只是轻轻叹了一声,话说到那里便停了,往后的也不必说。
时间会将一切冲淡的。
聂秋回到沉云阁的时候,汶五正在不远处练剑,瞧着他过来,就放下了手中的剑,擦了擦额上豆大的汗珠,气息不稳地问道:这次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也没什么好说的。
聂秋抬起手,向他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要吃吗?
他一向不喜欢吃甜食,聂迟从来没注意到过,每次都叫人依照着平常小孩子喜欢的吃食买,聂秋也不好开口,从小厮手里拿回来之后就分给了其他人。
幸好汶云水本人以及门下的徒弟基本上都喜欢,而常灯和殷卿卿是只要聂秋去问,就会伸手拿上两块儿的那种,所以即使聂迟为他准备的甜食很多,一天下来就被众人瓜分完了,汶二嫌不够的时候还会去抢汶五手里的。
汶五反手将铁剑收回鞘中,大步走了过来,用娴熟的动作回答了聂秋。
他刚将手伸进聂秋解开的布袋里,就感觉后颈处的领子一紧,那股力正将他往后扯。
汶二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身后出现,笑眯眯地拈走了第一块,放进嘴里才松开了拉住汶五的手,含糊不清地道谢:谢谢聂师弟。
汶二师兄。聂秋说道,要不你多拿一些给其他人吧。
嘴边还残留着桃花酥渣子的汶二师兄还没来得及回答,汶五就一把将他推开,如同母鸡护崽似的挡住聂秋手里的甜食,殷殷叮嘱道:给他,指不定还没回院子里就一个不剩,全进他肚子里了。
此言差矣,我还是会给师父留一块的。汶二满脸坦荡。
聂秋刚消沉过,此时他们二人虽然和往日一样叽叽喳喳地吵闹,却搅得他头昏脑胀,于是他干脆就把装甜食的那个纸袋塞到了汶五手里,随口说道:那就全都带去吧。
说罢,他按了按太阳穴,说了句我先回去了,便匆匆离开。
汶五怀里抱着那袋子甜食,看了看聂秋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手里的纸袋热得很,如同烫手的山芋,他的上牙和下牙一撞,赶紧把纸袋塞进了汶二怀里,疑惑道:刚刚聂家的人是和聂秋说了什么吗,我感觉他情绪有些低落。还是说,是你太烦人了?
汶二那只完整的眼睛一斜,嘴里就吐出一句话来:是你烦人。
话虽是这么说,汶二却没有再像往日一样乘胜追击,逗逗他这个年纪最小的师弟,而是摆了摆手,什么也没说,拉着汶五回去了。
既然聂秋选择一个人呆着,那自然是有他的理由。
这种时候谁劝也白搭,还不如等他自己情绪冷静下来。
他们作为旁人的,就只能静静地守在他身后。
正如汶二所想,聂秋回到院落中的时候情绪就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先是后悔自己刚刚的语气是不是过激了些,再是后悔他怎么就真的将那满满一袋子甜食都塞给了汶二,每次他见了聂迟派来的人之后,回来都会给常灯和殷卿卿分他拿到的甜食。这次可好,全都给汶二了,师父师姐什么也没吃到。
常灯和殷卿卿看到他回来,虽然什么也没问,但是聂秋还是觉得有些心虚和愧疚,就从袋子里又摸出两本杂书,拿给了他们,权当宽慰自己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聂秋心里觉得苦闷,没有胃口,就没有去。
殷卿卿将饭菜放在了他桌上,只是说让他觉得饿的时候再填填肚子。
聂秋应了下来。
他先是倚在榻上看了一会儿聂迟带给他的书,只觉得眼前的黑字在白底上像蛇一样扭曲盘桓,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去一个字一个字的读才弄明白写的是什么,词句拼凑到一起却又读得云里雾里。
好不容易进入了状态,天色就暗了,于是聂秋就放下书去点蜡烛,也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回来的时候就又像之前那样无论如何也读不进去了。
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有荤有素,聂秋瞧着就觉得有些反胃,丝毫没有动筷的想法。
于是聂秋又重新躺到了榻上,仰面看向屋上的房梁。摇曳的烛火之上,昏黄的光芒照亮了少部分的黑暗,剩余的一大片全都龟缩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烛光旁的人。
含霜,饮火。
聂家,聂迟,家规,卦象。
四窜的贼寇,遍地的血迹,昏暗的天光。
沉云阁,常灯,殷卿卿,汶五,汶二,汶四,汶云水
无数的念头在黑暗里开始酝酿。
夜晚最是伤春悲秋的好时候,聂秋将那些回忆在脑中一遍遍重复,又倒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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