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2 / 3)
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 聂哥,望山客栈的上房不是很难订么,昨天傍晚的时候我见到底下闹哄哄的, 就好奇过去看了一眼。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有个客人骂骂咧咧的, 在底下和他们吵了起来。望山客栈的老板还一个劲儿地向他赔不是, 送了许多东西出去,又重新腾出了间房,才让那个客人消了气。萧雪扬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是谁这么有排场, 竟然逼得望山客栈不惜得罪客人都要腾出间上房来。你说这件事是不是挺有意思,聂哥?
说着说着, 她就瞧见聂秋的神色有些奇怪。
我大抵认识。
萧雪扬也不收拾药箱了,好奇地问道:是什么人啊?
是魔教教主, 方岐生。
我回来后再与你细说。
聂秋略略收拾了一下东西, 将怀中捂热的信小心地放了起来,便出门了。
他和萧雪扬所住的是第四层, 望山客栈总共是有六层,越往上的厢房越奢华, 而萧雪扬口中所说的上房自然是在最顶层倚窗观山的时候,举目远望,一览无遗。
望山客栈是皇城中最负盛名的客栈, 客栈内的装潢也与普通的大相径庭。
踏过木质楼梯的时候,楼梯不会发出半点动静,很好地将声音敛了去。
走廊的尽头摆着个香炉,青烟袅袅,散发着清新浅淡的香气,是加了安神香的配料,刚开始闻到的时候很像游湖观景时湖畔的花香草香,混合了湖水清冽寒凉的特点,继续闻下去的时候,又好像身临夏季的果园,鼻息间有股熟透的瓜果香气。
聂秋拾阶而上,不过短短几息时间就来到了六层。
刚跨出最后一步,踏上第六层的时候,聂秋就看见了守在门口的人。
干净利落的一袭红衣,腰封是浅金色的,将少年劲瘦有力的腰际刻画得尤为明显。然而,更加引人注目的不是他腰间缠着的那根金鞭,而是遮住他半张脸的面具。
衔环豹,黄盛。
前者是他更加广为人知的名字。
能够想象,匠人手持不同形状的雕刀,手掌缓缓推动,刀锋切过金属,在表面留下了复杂的花纹,被削掉的部分光芒熠熠,所雕刻而出的线条如水一般自由流畅。他那面豹型的纯金制面具上就留着这样密集却不显杂乱的线条,构成了饕餮睚眦一类的凶兽。两颊处垂着两个铜环,鬓角有技艺精巧的扣锁,插销松开时面具就会自动脱落。
掩在面具后的那双眼睛微动,斜斜地看了过来。
若是有光照进来,他那双眼睛就浮动着细碎的金色光芒,宛如伺机而动的猎豹。
只有以魔教衔环豹的身份行动时,黄盛才会戴上这张面具。
黄盛,方岐生呢?聂秋问道。
闻言,黄盛侧了侧头,铜环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响动,在里头。
他说完,向旁边走了两步,脸上看不出任何多余的表情。
不过,他现在怕是不太方便见人。
聂秋伸手推开了那扇门。
香甜的瓜果香气在一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苦涩的药味,还有腥得刺鼻的血腥气。
帘帐被束在了两旁,所以聂秋一进门就能清楚地看见躺在床上的人。
正巧郎中端着个染成红色的水盆要出去,聂秋侧过身,与他擦肩而过。
方岐生大概是睡着了,一声不吭,肌肉虬结的胸膛上下起伏,呼吸声低不可闻。
聂秋站在床边,俯身仔细看了看。
身上的疤痕基本上都已经结痂了,大大小小的,有深有浅,有刀剑伤,也有猛兽的抓痕齿痕,就算是敷上了药,拿纱布遮住大半,一眼看去倒也觉得触目惊心。
桌上是一柄短刀,染着血,而方岐生手臂上还新鲜的刀伤正是由此而来。那郎中不是在给方岐生换药,是在给他放血。
至于为的什么,聂秋不清楚。
那盆中的血水是暗沉沉的颜色,一看就有问题。
或许是为了放毒?
可方岐生曾经说过,他对毒有抗性,即使是再烈的毒,过两日便消了。
聂秋从一旁找出干净毛巾,擦了擦方岐生脸上不断滚落的汗珠。
正要收手,手腕便被紧紧地扣住了。
方岐生睁开眼睛,虽然脸色并不好,眼中却依旧是一片清明,他盯着来人看了半晌,松开了手,重新躺回床上,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唤道:聂秋?
聂秋应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一下印着五道指痕的手腕。
刚才方岐生动手的时候丝毫没有留情,显然是将他认作了要杀他的人。
他这些日里分明是有许多话要和方岐生说的,此时却又思绪万千,不知从何说起。
你伤得很严重?
方岐生嘴唇动了动,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郎中回来了。
他端着盆清水大步走过来,将盆子放在地上,卷起袖子去拧盆中的湿毛巾。
伤得倒不算重。方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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