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9)(3 / 3)
又没有笑,只是他的错觉而已。
下一刻,聂秋就启唇咬上了近在咫尺的那一块皮肉方岐生隐约想到,平日里是他比较喜欢咬聂秋,在他手腕、脖颈、锁骨上留下齿痕,大大小小,有深有浅,而聂秋总是矜持而内敛,从不做这种会叫人感到疼痛的事情,顶多留几个吻痕。
倒也没有多疼,毕竟聂秋咬得并不重,和被猫咬了一口的感觉没什么区别。
但是牙印子就这么留在了方岐生的脖颈上,即使收紧衣襟也无法将其掩盖住。
他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滚烫得很,烧得他连呼吸都不顺畅,浓重而沉闷,好像这吐息声不是他自己发出来的,而是藏在躯壳内的另一头野兽所发出来的,心脏也跳得厉害,兴许是那头野兽的尖齿、利爪都抵在了胸口处,逼得它颤抖不已,难以遏制。
聂秋的声音是一贯的温柔,语气却是冷的。
他说:我会说,我有家室了,让她怎么来的,就怎么走。
说的是我,方岐生却听得明白,这话分明是要他去说。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字预告:车
、一席
如何形容方岐生此时此刻的感受?
就像乌云遮蔽了山川, 滚烫的、扎眼的闪电在云层中穿梭,不断地发出闷响,是叫人胆颤与厌恶的嗡鸣声, 漆黑的丛林中,有一头饥肠辘辘的孤狼伏在宽阔的树冠下避雨,藏在阴影中, 只剩一双绿得发亮的瞳孔,不断地扫视着,观察着附近的一切事物。
然后它寻到了猎物, 不是柔弱可欺的食草动物, 牙齿同样锋利, 利爪同样尖锐,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它想,总归是在这茫茫的黑夜中寻到了一丝肉腥,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它兴奋起来了两头猛兽纠缠在一起,用牙尖去撕咬, 用爪子留下伤口,血液将积水淌成红色, 雨幕中的丛林只剩血腥味, 尝的苦头比甜头更多,却又难以抽身而出, 忽视了被暴雨打落的果实,忽视了被怒雷惊起的幼鹿, 只想着如何将齿爪嵌得更深。
大抵,就是这种感觉了。
他生平第一次,不止是身体, 连灵魂都兴奋得战栗起来。
灵魂战栗起来可不好受,好似吸入了一口深冬雪地里的冷气,又凉又刺人,冻得四肢百骸都凝结成冰,连血液都顶得皮肉生疼,但却叫人食髓知味,想要再尝试一遍。
之后的事情,他就记得不太清楚了。
是什么时候对上了视线,为何又突然接了吻,谁先动的心思,谁先褪的衣服。
一路跌跌撞撞地,撞倒了木架子上的香炉,哐当一声砸在地上,但是没人分得出心思去将其扶起,比起清淡如水的接吻,倒不如说他们更像是在撕咬,恨不得将对方融入骨血。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方岐生不慎被散落在地上的宽长腰封、衣袍堆砌成的小山绊倒,下意识地拉住手边的人,和猝不及防的聂秋双双摔了下去,落进柔软的羊绒地毯中。
两人像是这才找到个空当似的,皆是气喘吁吁、呼吸急促。
聂秋勉强支起身体,他头顶上那些零零碎碎的饰物跌了一地,长发胡乱散开,不仅是肩膀,胸前,背脊,额上,唇齿间还衔了几根,又从他唇缘处流泄而下,摇摇晃晃地垂着,再往下,是半敞的衣襟,从方岐生的角度能将里边不断起伏的胸膛看得一清二楚。
他嘴唇上留有齿痕,渗出零星的血珠,耳廓也难逃一劫,细长白皙的脖颈、锁骨、再往下的一大片肌肤上全是触目惊心的痕迹,有些已经变得青紫,大约是往日留下的。
方岐生有片刻的愣神,他确实没注意到已经留了这么多印子,不禁觉得心虚惭愧。
当然,他身上的牙印子也不少,只不过没有聂秋身上的那么多罢了。
他摸了摸脸颊,那里莫名有股痛意,一旦剧烈地呼吸,就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丝丝缕缕的疼痛感,混着血腥气,他都不知道到底是谁身上所沾染的气息,又或者他们都有。
等等方岐生骤然气得发笑,指腹底下还是个月牙似的齿印,不深不浅,刚好留下了个印子,又不至于留疤,但要等它完全消失,费的时间却也不少,你往我脸上咬?
聂秋闻言,闷闷地呛了一下,刚想挪开视线,方岐生的一双手就紧紧地箍住了他的面颊。
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方岐生是想照着他脸上咬一口,借此来报复自己刚刚无意识在他脸上留下牙印的行径,毕竟方岐生的脸色可算不上好,怒气腾腾的,眼里都盛了火。
然后,他又觉得方岐生的动作并不意味着什么,这人好像就只想把手放在那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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