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2)(3 / 3)
同样不喜欢意料之外的东西一样。
田挽烟不喜欢卜卦,不喜欢像田家其他人那样去窥视天命,如果未知的将来都像图画似的徐徐展开,那这人生到底还有什么意思?她活着,只想静静地等待,看看这天命到底要将她引向何方,无论是痛苦的还是喜悦的,她都全盘接受,因为那是她自己选的。
为什么这霞雁城内无人知晓她的身份,原因其实很简单。
她不选择走田家的这条道,也不希望有人来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情,所以她只字不提。
结果当初的抉择反而成了横亘在她面前的一条深壑,田挽烟只能暗自叹息。
不过,她的直觉一向准确得惊人,没过几天,覃瑢翀的那种奇怪态度就有了结果。
田挽烟像往常一样,唤了几个侍女,大清早就去集市上瞧瞧那家新开的首饰店。
回到覃府之后,她们一行人很远就看见陆淮燃在门口张罗着什么,书生模样的沈初瓶双手抱胸,倚在门边的那座石像旁,作壁上观,丝毫没有要过去帮忙的意思。
一个是文,一个是武,都是覃瑢翀身侧的得力干将。
能叫他们二人同时在这里,想必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田挽烟心中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缓步走了过去,问道:沈先生,你们在做什么?
其实她根本不用问,只消站在门口,往府里一望,就能看见里面的景象。
那些年轻姑娘们都站在院子里,或是冷艳,或是妩媚,或是清秀,各有千秋,难分高下,她们正茫然地看着院中的侍女杂役们奔走,叽叽喳喳地低声谈论着,很是慌张无措。
但是沈初瓶侧眸看了田挽烟一眼,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公子说,此前的种种行为都是他一意孤行,没有考虑过各位的想法,如今他想通了,就不耽搁姑娘们的大好年华了。
他说得算是委婉,田挽烟又看了看府内的景象,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切尘埃落定,一切都结束了,覃瑢翀是尽兴了,便要将她们这些人全部遣走。
公子人在何处?田挽烟的声音骤然冷了下去。
沈初瓶与她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少,知晓她不是轻易善罢甘休的性子,闻言,并不意外,却还是勉勉强强地劝道:月华姑娘,你往后也能够离开此处,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我所认识的沈先生可不适合充当劝解别人的角色,这是覃瑢翀叫你说的吧。田挽烟忽地笑了,您是故意装傻充楞吗?不说别人,您难道不知道我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陆淮燃在旁边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就赶紧放下了手头的东西,大步走过来,躬身一抱拳,说道:姑娘,我们与你相处这么长的时间,关系早就比一般人更加亲近,我就不与你绕弯子了,这确实是我们公子的吩咐。
姑娘也不必为难我们,既然公子已经下了令,我们便只有照办。陆淮燃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有点扎手的短发,笑得很憨厚,话中的意思却如冰锥般刺骨,月华姑娘,请吧。
田挽烟的嘴唇很轻微地颤了颤,事已至此,她的情绪反而冷静了下来,说道:既然覃瑢翀连我也不肯见,连给个解释的机会都要交给你和沈先生,是不是说明他心里有愧?
她笑:在他眼里,我们不过是卑贱之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对不对?
给点银子就来了,给点银子就走了,和青楼里的那些歌妓舞妓又有什么分别?
覃瑢翀的心里,大抵还是将她视作当初那个可以视如拱璧,也可以弃如敝履的花魁吧。
田挽烟想,如此可笑,倒好像她这一腔热腾腾的真情是毫无用处的累赘。
陆淮燃和沈初瓶对视一眼,只觉得这件事难办得很。
月华姑娘不要妄自菲薄。陆淮燃开了口,委婉地说道,再过阵时日,将霞雁城的事务打理好之后,公子就要离开霞雁城了,也不知道多久能回来公子此番打算,是因为牵挂你们,所以才要在离开之前为你们找好去处,他从未将你们视作卑贱之人,姑娘此言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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