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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36)(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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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难道您就是百年前青家最后的一任家主吗?

她想说,百年啊,普通的魂灵不过两三年就会被欲念所侵蚀,完全失去理智,再过五年,最多五年,就会将前尘的一切往事忘得干干净净,形同傀儡,在天地间漫无目的地游荡。

霞雁城的谢慕是个意外,他天生就是当天相师的那块料,又有四方开天镜守魂,所以才能勉强维持住理智,没有去碰活人的生魂,没有见血,也没有陷入癫狂的境地。

可是面前的魂灵却说它是百年前,第三代青家的家主,怎么可能?

吾知晓你在惊讶什么。青君淡淡地说道,神情虽是平和的,眉眼间却有股浓郁的邪气,那些事情,吾也不是全然记得,况且,如果能够时时刻刻都能保持清醒,二十年前的惨状就不会发生。只论这一点,青家欠下的人命是永远也还不清的。

那么,聂秋所说的,都是真的了?是您选择了渊哥,而不是他选择了您?

青君道:吾比较中意他。只不过,看来步倾山还是选择了步尘缘作为家主。

步尘容深深地呼吸,又吐气,反复几次才使情绪冷静下来现在还不是追问的时候,她提醒自己,有些东西,有些关于步家的、青家的东西,不是聂秋该知道的事情。

想明白之后,步尘容先是起身向青君行了一礼,说道:此前晚辈多有得罪,希望您不要往心里去,刚才的问题,也劳烦您为我解答了,之后晚辈还要许多话要问您。

青君料想她是心有顾忌,于是颔首示意,没有多说什么,重新闭上了那双眼睛。

紧接着,步尘容看向聂秋,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我之后与青家家主还有要事相商,所以只能让生鬼代替它跟随你了,如果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以铜铃告知我即可。

聂秋点头表示理解。

步尘容揉了揉太阳穴,思索片刻,说道:前些日子,我算了算你和方教主的卦象。我知晓你体谅我,没有追问我与青家家主的那番对话。人人都有无法言说的秘密,你我亦然,所以我也不追问你了,只将结果说与你听罢,至于怎么做,就是你的事情了。

聂秋,你之后的命数,我完全看不见,恐怕也没办法帮上什么忙了。她说,不过别的事情,我仍然可以窥探一二。比如,方岐生此行没有危险,不过会遭遇变故,直接影响到他之后的命数,我说不上是好事,也说不上是坏事,只能说是好坏参半吧。

至于覃瑢翀的事情,我能察觉他那头左支右绌,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然而我从未和他见过面,只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他,也无法推算他那件事的结局到底如何。

我知晓了,多谢。聂秋提醒道,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凡事都该以自己为重。

他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无论步尘容最后做的决定如何,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了。

步尘容沉默着点了点头,目光飘忽,随意地从面前做工精致的舆图上一扫而过。

然后,她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甚至是知晓莲鬼就是青家家主的那一刻,她的表情都没有像如此这般惊愕,也没有像这样的忧心忡忡。

舆图上似乎呈现着一种奇特的卦象,至于是哪里奇特,寓意又是什么,聂秋不清楚。

这万象舆图,是田家的东西。步尘容并未解释她是从哪里得来的,皱着眉头,说道,移星易宿,龙蛇起陆,星辰汇聚,四象翻覆,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卦象。

你知道上一次出现这样的卦象是在什么时候吗?见聂秋答不出来,步尘容好像也没有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咬了咬牙,语气带笑,是那种不敢置信的、自我怀疑的嗤笑声,我从古书里看到过,上次出现这样的卦象是在黄帝与蚩尤的那一战,也只是两象颠倒罢了。

放在以前,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信的。她边抬手去晃睡熟的步尘安,边说道,但是,我的长生,你的重生,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聚在一起,反而显得它正常起来。

步尘安迷迷糊糊地醒了,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如同梦游一般的,坐直了身体,半阖着眼睛,倾身朝万象舆图的方向靠过去,聂秋都怕他会打翻桌案,但他的脑袋在即将磕在边角尖锐的高山上时,猛地停住了身子,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僵在了半空中。

随即,他从厚实的棉被中伸出了小手,轻轻地,点在了某个地方。

步尘容从始至终都是静静地看着,直到这时候才抬手托住了步尘安的身体,将他重新揉进了棉被中,小孩儿就像是根本没醒过似的,很快就靠在她身上重新睡了过去。

事态不对劲。她指了指步尘安之前碰过的地方,说道,有什么东西在向那里靠拢,就在今夜,终于聚集在了一起,引得星象颠倒,天地失色,所有人的命数将会因此改变。

步尘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没有直接说出口,只是道了句:那里,绝对不要去了。

聂秋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万象舆图上,山河皆相似,又有线条密布,若不是极其熟悉,曾亲自踏过这人间山河的人,很难看出那上面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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