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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会做出的事情,却是顾华之会做出的事情他想,偶尔享受一下闲适悠然,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离得近了,覃瑢翀很容易就闻到这位扶渠羽士身上的莲香,轻柔,浅淡,不离近根本闻不到,不是刻意染上的,而是那种长时间浸染在莲花盛开之处,夏食莲子,秋食莲藕,长期以往,身上才有可能带着这么一股自然清新的香气,而他自己好像完全不知道。
想到此处时,顾华之忽然收回了视线,目光坦然地看过来,说道:走吧。
覃瑢翀这才后知后觉地记起自己此前答应过顾华之的话,说要带他游遍这霞雁城。
特意拨开柳枝,似乎就是让他瞧一眼,也没有别的用心,只是懒得费口舌罢了。
他心里升起一阵奇怪的痒意,有点想笑,却又没有笑出来,抬手示意:请。
第一炷香已经燃了一半,燃尽的灰坠了下去,落入香炉底部,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生鬼倚在覃瑢翀身侧的软榻上,眯着眼睛,微微蹙眉,芊芊玉手拨弄着金色的细线,从聂秋的角度看过去,能够清晰地看见那些细线结结实实地缠在了一起,宛如一团乱麻,寻不到开端,也寻不到末尾,即使生鬼已经花费了很长时间,也仍未将其解开。
他藏得很深。生鬼指了指面前纠缠的线,说道,兴许我们已经触及到顾华之内心深处的秘密,他虽然全无意识,却仍有防备,这些结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解开的。
也就是说,在这个地方,在一袭烟柳下,顾华之并不是覃瑢翀看到的那样心无波澜。
他想的是什么,之前发生过什么,直至二十年后的今天,覃瑢翀仍然不知晓。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生鬼轻轻抽动另一根并未缠绕其中的线,说道,看,只是一部分记忆被他藏起来了,另一些还是很容易就能够取出来。让覃公子继续说下去吧,等到最后只剩下这些打了结的线之时,奴家自有办法解开它们,取出他最深处的记忆。
它将宛如藤蔓般缠绕的金色细线推开,飘到香炉旁,揭开盖子,小心翼翼取走了香灰。
至于这些香灰,就等到以后再用吧。生鬼压低了声音,若是有机会的话。
、风月
说到这霞雁城中, 覃瑢翀最熟悉,也最常去的热闹之处,就不得不提到赏春楼。
他轻车熟路地领着顾华之穿过一条条长街, 拐过几个小巷,嘴上说道:虽说世人对烟花之地多有偏见,但是, 实际上赏春楼里都是些清倌,只卖艺不卖身,相貌上乘, 才情也不俗, 我平日里经常会去那里歇歇脚。你知道的, 和漂亮姑娘闲聊总能让人心情变好。
顾华之听着,露出了我不知道之类的神色,却还是勉勉强强地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事后,覃瑢翀回想起这件事的时候, 心里总是涌起一阵羞愧,想着, 若是濉峰派的人知晓他们那个霞姿月韵的大师兄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他带去逛了青楼,该如何做想。
不过他那时候只听过濉峰派的名声, 对这个门派没有过多的了解, 满心都想着该如何把顾华之留在霞雁城,当然就要把自己喜欢的东西给他瞧一瞧, 看看他对这些有没有兴趣。
兜兜转转,赏春楼的金字招牌就立在眼前, 大门经由技艺精湛的工匠刻成的桃木浮雕,两侧悬有大红灯笼,底下又分别有两头伸着懒腰的石狐狸, 足下有流云,身上有轻纱,一只嘴衔绣球,一只戴同心锁,兽眸微眯,活灵活现地睨着人来人往的长街。
倚在门旁的两位姑娘皆是很清秀的长相,臂弯间挎着花篮,篮中盛满了浅粉色的桃花花瓣,她们时不时地将花瓣洒向空中,一阵阵的甜腻香气迎面而来,似乎正笑盈盈地向来者抛出邀请然后,她们一抬眼就看见了覃瑢翀,纷纷掩唇偷笑了起来。
活泼开朗的那个先开了口,明显对他很是熟悉,覃公子来了?今日准备见哪位姑娘?
性情安静的姑娘则是捋了捋长发,朝覃瑢翀身后略略一望,柔声说道:覃公子身后的这位,是与公子一同前来的友人么?我以前好像从未在霞雁城见过他。
覃瑢翀准确无误地念出了这对姐妹的名字,笑着,侧身将身后的人让出来,他是头一次来,难免拘谨,你们不必顾忌我,让大家专心招待我这位朋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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