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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56)(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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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他。

方岐生完全不觉得心虚,神色从容,四两拨千斤地回道:和你有关的记忆太多了。

聂秋被他这句话噎了一下,后半截话都忘得一干二净,他花了点时间平复呼吸,错开视线,望着杯中那一汪被水波搅碎的浮光,忍不住想,方岐生也太会了。

况且,两种完全不同的记忆交错重叠,你知道是一种什么感觉吗?

方岐生撩开帘子,让冬日里少见的明媚阳光从窗外透进来,在温暖光芒的笼罩下,他的眼里仿佛多了微不可察的促狭笑意,落在聂秋的视线中,令他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上一秒我还在和你打得不可开交,欲要争个你死我活。

下一秒我就和你在一起接吻,恨不得将对方拆吃入腹。

聂秋发誓他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吻方岐生,别说是呼吸了,就算是那颗怦怦直跳的心脏,就算是灵魂,如果方岐生想要,那他就给,不会有丝毫犹豫。

但是现在还不行,贸然的行动只会将猎物吓跑,除非它自愿走进陷阱里。

他记不清当初还没和方岐生袒露心意的时候,那场暧昧不清的,你来我往的拉锯战到底有多么痛苦比现在的更痛苦吗?还是连现在的千分之一都不到?

方岐生看着聂秋的眼神晦暗,唇边的浅笑也没了,像是憋了一口气,不逼到绝路就不喘气,他不是头一遭对上那种露骨的视线,可偏偏那人是聂秋,方岐生就没办法轻易忽视,他心下觉得好笑,恍然间又觉得自己的举动无异于在虎口上拔牙,恰似飞蛾扑火。

聂秋,你去过鲤河吗?他问。

显而易见的转移话题。聂秋摇了摇头,轻易地咬住了他的钩。

我幼年时曾和师父途径此地。方岐生放缓了声音,说道,冬日里怕是看不到了,不过,我来到鲤河的时候恰逢盛夏,整条河流都在烈日的照耀下泛着粼粼的柔光,橙黄的,桃红的,被风一吹,一层层地荡漾开,远远望去,就像有千万条鲤鱼在河中肆意翻涌。

但是鲤河是没有鲤鱼的,那种璀璨夺目的颜色独属于浅滩的卵石,与鱼无关。

我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色,就趁着常锦煜不注意,偷偷藏了一块石头,擦干净了水,放在怀里捂热了,带回魔教,避开其他人的视线,溜到高台上去瞧。

你猜怎么着?方岐生也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傻得可笑,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那块卵石离了鲤河就不好看了,即使是相同的阳光,身处不同的地方,它就失去了颜色。

年少的方岐生不甘心地拿着那块石头,对着阳光变换角度,太阳刺眼得让他想流泪,没过多久,晕眩感浮现,阴翳随之而来,他烦躁地扔下那块来之不易的石头,看着它混迹无数再普通不过的石头之间,再也找不到了,却没觉得可惜,只觉得徒劳无获。

不知道你有没有思考过一个问题。他说,如果我经历过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即将经历的也是真实的,那么,它们又和虚假有何不同?你又如何保证它不会再次重启?

方岐生不喜欢这样的感觉,鲤河与魔教,上一世与这一世,如果可以这么简单就将一切差异都抹去,如果将这两者都定义为真实,那它们本身就已经失去了意义。

就拿安丕才来说,因为他的死,方岐生挑起了魔教与正道之间的战火。

但是,现在的他没有死,那些停留在方岐生心中的伤痕,伤痕所带来的疼痛,就好像失去了它们所存在的意义一样,这不是说他希望安丕才死,他只是觉得茫然和空虚。

让方岐生迟疑的不止是这场太圆满的梦境,还有他难以忘怀的无尽梦魇。

我将我的恐惧告诉了你,不是为了责怪你。方岐生的手指抬起,从聂秋的手背上滑过,半是提醒,半是宽慰,那座神像意味着什么,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至于三壶月,我不认为你可以直接干预时间,你在邀仙台上失去了意识,所以不可能由你操纵时间。

你应该察觉了,能够使时光倒退,让它退回到四年前的,另有其人。

他说道:继续探寻下去很可能会遭遇危险,但是我需要得到一个答案。

聂秋平静地和方岐生对视,言语,动作,神态,任何一个细节都尽收眼底,他像往常的无数次一样,像解谜一样,抽丝剥茧,揭开表象,然后就明白了方岐生真正的意思。

这或许就是他们之间渊源已久的默契,只是一个对视便心照不宣。

方岐生绝对记起了总舵那一夜,遍地是血,而聂秋吻了他的手,将所有秘密都藏在了心底,不止是方岐生恐惧,聂秋也恐惧,恐惧自己无法从天道的阴影下保护好方岐生。

聂秋从来没提及过,方岐生却察觉到了,并且明确地给出了他的答案。

见过昆仑,看过神像,就算知道危险,我依旧要去。

还有

你最好搞清楚,不是我陪你去,是你陪我去。

、微雨

鲤河下着微蒙小雨。

隆冬回暖, 冰雪消融,如方岐生所说,冬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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