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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58)(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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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想、想我爹了,我还想我哥了。她极力平复着呼吸,瓮声瓮气地说道。

前几天半夜醒过来,萧雪扬也哭过,却从来没有哭得像今天这样凶,就算是喝了助眠的药,就算是在房间里点上安神香,那些噩梦却依旧如影随形,像狡猾的猎犬。

面对这种情况,师父也没辙了,皱着眉头,叹气道:那你明天就回去一趟吧。

萧雪扬一下子清醒过来,连忙摇头,挪开师父的手,大口喘息了几下,眼泪还止不住地往下流,她一张脸哭得通红,皱巴巴的,却还是说道:我还没学成,不回去。

她想去把之前家里寄来的信拿出来看一看,又觉得看了会哭得更惨,遂作罢了。

师父的嘴唇动了动,脸色暗沉,萧雪扬知道他这个表情是想骂人了,心里更觉得难过,哭成这样还要被骂一顿,谁还有她惨啊,她这么想着,已经做好被骂的准备了。

结果他到底是没骂出声儿,用眼神将怀里的小徒弟剐了一遍,然后起身去点燃了灯盏,等到萧雪扬又难过又害怕地止住了眼泪,这才将她重新塞进了被窝里。

含在舌下。师父递了个东西过来,萧雪扬以为是药丸,吃进嘴里才发现是糖,甜得齁人,连牙齿都打颤,如果你又做了噩梦,那就起来,如果没做噩梦,早上不必来了。

萧雪扬陷入浅眠的时候,醒了几次,都瞧见师父在桌案旁,借着那点光亮看书,于是她全然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含着那颗糖,就这么睡了过去,一睡就是一个早上。

睡了个久违的安稳觉,再醒过来,师父早就走了,书却忘记拿了。

萧雪扬摸过去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师父是看了一晚上的最俗套的爱情话本?

什么人哪,她闷声笑起来,从此之后,也不惧那昏沉的梦境,睡觉时就含一颗糖。

虽然梦境是苦的,苦得出奇,让人痛苦,但嘴里是甜的,至少让她记得那并非真实。

最后一个梦止于鲜血,满手的血,却不是萧雪扬的,而是林渡的。

因为她不想听见林渡求饶,所以夺走了他的声音,因为她不想望着林渡的眼睛,所以夺走了他的视线,因为她不想让林渡逃走,所以夺走了他的双腿,夺走了他的手臂。

只留一双耳朵,用来听,用来听她的怒火,用来听他生命消逝的低语。

医师总能将生命玩弄在股掌间,萧雪扬以为自己会不忍下手,然而,实际上,她却比想象中更冷静,即使双手沾满了滚烫的血,属于她曾经舍弃一切都想要得到的人。

只有那个晚上,在长久的梦境后,从黑暗中醒来,萧雪扬没有掉眼泪。

她看着房梁,莫名笃定,这就是结局了,她之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噩梦了。

之后,聂秋寄来信,萧雪扬兴高采烈地告诉了师父,他念及上次的事,没有阻拦,而是破例准许她下山,去散散心,以后就别再想那些没来由的梦了,沉下心来学医术。

比起那几日,萧雪扬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她唯一觉得添堵的就是无人倾诉,所以犹犹豫豫地将难以启齿的梦告诉了聂秋,这才觉得郁结消散,连呼吸都通畅了。

可是,萧雪扬想,为什么聂秋的表情反而变得这样凝重,像冰山下静静流淌的河流。

聂哥。她心里觉得奇怪,自言自语般的,忍不住问道,梦境都是反的,对吗?

然后她就被摸了摸脑袋,兴许是因为雨天寒冷,所以聂秋的掌心也是冷的。

萧雪扬听见聂秋沉着声音,用一种辨不出情绪的语气,答道:是的。

那些都不是真的。他轻声说道,你只当它是大梦一场,梦过了,便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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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殷

方岐生听到响动, 手指触了触身侧的匕首,指腹底下一片冰冷,他却没有把匕首从鞘中拔出来, 停顿了片刻,反而是将那柄匕首向里推动,重新藏在了不易察觉的地方。

外面还在下雨?魔教教主打了个呵欠, 随意问道。

其实这话是纯粹的废话,只要朝来人看上一眼就能知道,外边的雨是越下越大了。

聂秋的衣角、左肩都湿得透彻, 他是翻窗户进来的方岐生想, 要是换了别人, 指不定这时候已经被他用匕首抵住咽喉了刺啦一声,截断风声,聂秋重新将伞打开,支在窗户边上, 偶有雨水被风吹过来,都被那面朱红色的油纸伞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外面。

他确实是去买了早茶, 是那种馅儿很甜的奶黄汤包,带回来的时候都有些凉了。

嗯, 一时半会儿应该还不会停。聂秋说着, 褪下濡湿的外袍,顺手将腰间的刀也解了下来, 搁在一旁,雪扬本来想过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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