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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64)(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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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曾听过这个名字。方岐生沉着眸子说道,看来你也没有听说过了。

不属正道,不属邪道,游离正邪之外,到底是蝼蚁般的小人物,还是隐姓埋名,谨慎地将一切线索都隐藏在暗影中的残夜,前者或是后者,都只能交由时间来判断。

依照符白珏的语气,这件事是绝对不可能转圜,是前就预料到的。

只是他确实没想到符白珏的恨意如深,甚至不惜将自己放在魔教的对立面上。

四处树敌不是方岐生愿意看到的场面,但是他也不觉得树敌是件忌讳的事情。

他从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不畏惧多结交几个仇家。

想到这里,方岐生微微颔首,总算是对符白珏的一席话做出了正面回答。

好。他神色淡然,视线在小孩儿稍显稚嫩的面庞上漫不经心地掠过,近乎傲慢,并没有因高看他一眼,也没有表现出轻蔑的意味,说道,如果你能做到,那就来取。

、人间

符白珏等人走后, 萧雪扬捏着手里小蝴蝶纹样的刺绣,银制的环扣悬在空中,一下一下地晃动, 敲在手上的时候会发出冰块碎裂的声音, 丝丝缕缕的凉意便也朝四周逃逸。

她对这种阴谋阳谋可谓是一窍不通, 纯粹是听个响,凑个热闹而已。

萧无垠曾经对萧雪扬说过, 医师是一门难走的路, 其中坎坷艰险,非旁人所能感受。

身为医师,要医术精湛, 要人脉广阔, 要有防身之术, 还要懂得权谋,谨慎行事。

如果把医术形容成双手,人脉就该形容成双腿,防身之术是护住心脏的骨骼,谋略是眼睛, 用来看万物, 知道哪些是能碰的,哪些是不能碰的,哪些危险,哪些会使人受伤。

萧无垠已经被冠上神医的名头, 常被皇亲国戚召进宫中,若非他小心谨慎,看得清那宫中的势力盘桓错杂,又有分寸, 他可能早就被卷入了皇权的纷争,脱不开身了。

他一直想着要教导萧雪扬这一点,萧雪扬却始终学不懂,也不感兴趣。

萧雪扬暗暗想到,就说刚才的那种局面,江蓠,杨晟,符白珏,符重红,方岐生,将这几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人换成了她,棋局倾斜,恐怕她会沦为那个最先被踢出局的。

更别说她身为神医之女,以后很有可能会和皇宫扯上关系,若不通权术,简直就像剥了皮的小羊羔,乐颠颠地蹦跶着往龙潭虎穴里跳,别人当面盘算怎么宰她,她都不知道。

萧雪扬一时失去了玩乐的心情,生怕忘记刚刚那种明澈的感觉,回客栈琢磨去了。

剩下聂秋和方岐生站在原地,轻飔拂面,带着点潮湿的冷,直到萧雪扬急匆匆地和他们两人打了个招呼,一脸忧心忡忡、居安思危地走后,聂秋才收回了视线。

凡事有得必有失,符重红是,符白珏也是,善恶对错并非一人能够决定。他轻叹一声,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向来从容,既然符白珏已经做出了决定,要么就彻底打碎他的想法,要么就彻底打碎他,不过这两种选择罢了,和杂事过多纠缠只会徒增烦恼。

这确实是向来都喜欢斩草除根,永诀后患的正道表率会说出的话。

方岐生闭了闭眼,想,他原先以为这是聂秋天性如此,后来又以为是正道如此,直至他记起聂秋在客栈的那一夜,眸色清浅,神情自然,将所有往事都娓娓道来,他才明白,不是天性如此,也不是正道所迫,是因为沉云阁未能斩草除根,接踵而至的祸患又将聂秋吞噬,他才会不计后果,不在乎肩上背负的人命,将这种念头死死地在脑海中扎了根。

因为沉云阁没能彻底剿灭贼寇,所以沉云阁覆灭。因为贼寇没有谨慎地步下万丈深渊,去寻聂秋粉身碎骨的尸骸,所以多年后贼寇被前来寻仇的聂秋彻底清除。

早在封雪山下,聂秋就说过了,不过方岐生那时候还不了解他的往事,并未在意。

那时候,方岐生以为聂秋阻拦他解决那个猎户是因为心慈手软,所以蹙着眉头,心觉不快,半是嘲弄,半是质问,说道:那要是他们要杀你,你会如何?

聂秋答:自当全力以赴。

他一字一顿,认真地说道:无论男女老幼,在我眼中都是同样的,和我一样的人。正是因为我同等看待他们,所以与之为敌时才要全力以赴。

现在想来,连方岐生都不得不承认,聂秋的一些想法偏激得近乎病态。

不,倒也算不上病态,他又想,说是因为种种经历而变得过于谨慎也没错。

你很担心吗?方岐生按了按额角,说道,从小到大我就没有逃出过这种圈,因为师父而加害于我的,为了一个我甚至都不认识的魔教门众而找我寻仇的,说着一些我根本没做过也没听过的事情,哭着,笑着,面目狰狞,要我血债血偿的,我早就习惯了。

魔教是恶的缩影,无论方岐生是否如履薄冰地活着,都避不开仇家的上门。

既然避无可避,倒不如抛却所有沉重的枷锁,随心所欲,这才是魔教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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