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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66)(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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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是下意识地看了方岐生一眼,方岐生脸上的表情不变,冷冷淡淡,感受到他的视线后,方岐生也侧眸看了过来,双手抱胸,说道:你自己拿决定。

以方岐生现在的心性,应该不至于为了这种小事情而生气吃醋。这么想着,聂秋抬手接过了符重红手里跟烫手山芋差不多的木偶,他其实想得很多,一会儿记起的是初次见面时符白珏隔着人群,用好奇亲近的目光看着他的样子,一会儿记起符白珏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宣战,聂秋拿不准符白珏的意思,但他知道这不算陷阱,甚至近乎于自交把柄。

随即他便敏锐地感觉到方岐生的目光逐渐冷了下去,脑中的那些预想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几个月前方岐生看到覃瑢翀赠与他的玉佩后,冷言冷语说的那句哦,他送的。

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这位魔教教主不是还在吃这种飞醋吗。

聂秋顿了顿,转手将木偶放进了方岐生的手里,迎着符重红略带诧异的目光,用手指轻轻磨蹭了一下方岐生的掌心,这才收回袖中,说道:实际上,我们是这种关系。

符重红有一瞬间对符白珏起了杀心,马车内的气氛尴尬得她喘不上气,她望着魔教教主从善如流地接过木偶,收了起来,她嘴唇颤了颤,只能干巴巴地啊了一声。

此时,远在草屋中的符白珏打了个喷嚏,一声惊雷般的响,惊得杨晟瞪了他一眼,符白珏才揉着鼻子窝到一边去了,全然不知自己给师姐带去了多大的困惑,符重红原本就不善言辞,如此更加心虚,之后的路上,她一句话也没说过了。

、应允

符重红下了马车, 没过多久,萧雪扬也走了。

经此一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相见, 不过他们倒也不觉得伤感, 毕竟山高水长, 以后多的是机会再见,闲来无事之时也可将寂寥的月光酿成清酒, 各自举杯邀月共枕。

沿鲤河向下, 途经穹山,奔腾蜿蜒,汇入大江, 各自又奔逃散去, 化为点点渔船灯火, 其中几千里,风雨兼程,时至冰雪消融,初春时节,聂秋和方岐生才抵达沉云阁。

路上少说也花费了五六天时间, 将余下的寒冬都硬生生熬了过去, 春天便如约而至。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聂秋望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景象,一时间分不清是喜悦更多,还是哀愁更多。附近村落的老人依旧是那样老得啃不动鲜美的果实, 非要年轻人切小了,像零零散散的雪白棋子,他才肯嚼着咽进去;那些孩童长大了,聂秋也认不得了, 依稀去辨认那些年纪尚小的幼童,只觉得和记忆中的不差分毫,也不知到底是不是那几个。

他深深地吸进一口气,竹林草木的新鲜气息,混着他记忆深处的血腥味涌入鼻腔。

但是这竹林中分明是没有血的,濡湿的泥土长出碧绿的嫩芽,入目可见的只有翠竹的绿和泥土的黑,所有残余的、仅剩的东西都随着时间的流逝潜入土地,消失不见。

距离上一次满怀心事地来,已经过了好几个春秋。

聂秋不觉得疼痛,再看到这片竹海时,他只觉得怀念。

你看。他将一处岩石指只给方岐生看,说道,那里是我头一次遇见汶五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不常提及,当汶五念出口的时候,聂秋的唇齿都生涩得发麻,舌尖一抬,唇角向两处牵扯,这两个字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念了出来,每一个字音都叫他感到陌生,汶五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少年吗,是与他坐听雨声的人吗,聂秋甚至不敢肯定。

他没有接触步家之前,对魂灵一无所知。

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无论是步尘缘还是步尘渊,无论是青君还是姜笙,抑或是顾华之,是留恋尘世,不肯割舍的,还是忘却前尘,就此作别的,他都见得太多了。

晃动袖中的铜铃,沉寂的竹海将所有铃音都吞噬,那一端没有半点若隐若现的回音。

于是聂秋就肯定了,他们确实都离开了,又或者说早就离开了,是在那一夜就纷纷离去,还是在他回来收拾尸骨的时候离去,他没有机会知晓,却觉得不知道也无妨。

凡人因死亡而不朽,他想,因为死太沉重,所以能将一切都掩盖,抹去,又因为死太轻盈,所以只是一缕风就能带走,只是一粒尘土就能供其休憩,就如同这片静默的竹林。

烧焦的痕迹早就不见了,新生的枝叶将刀剑留下的斑驳纹路也一并褪去。

抚过光滑的竹枝,那上面再不复记忆中的模样,聂秋却觉得就在这里,从未变过。

我一直想着沉云阁犹如山中仙境,又有幽幽竹海,潺潺溪水,每至深冬,只剩大雪压断枝叶的声音,除此之外,寂落无声,倒是个栖身的好去处。聂秋说道,我那时候已经想好了,待我辞世之后,便将骸骨葬在竹林中,也能从这浮世中讨得片刻清闲。

看来我们没办法葬在一起了。方岐生摸了摸下颚,接着聂秋的话题往下说,魔教后山有一片坟冢,我挑了葡萄架下的一块地方作为去处,夏天葡萄藤长得开了,就能投下一片婆娑的阴影借来乘凉,秋风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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