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1)(1 / 3)
、尘埃
纵使已经过去了几十年, 再想到那幅景象时,徐阆仍会觉得心悸。
然而,时间终究是有着沉甸甸的重量, 回首往事之际, 他心中除了惋惜和哀叹之外,还多了几分的感慨,与那时相比,悲痛更少, 却也不见得少了有多少。
徐阆没有继续说下去, 三青也没有往下问, 他们默不作声地转过头去,看向身后。
在他们身后,有人缓步走了过来,白衣明朗, 眉目皎然, 神情略有恍惚,似乎做了场大梦, 腰间系着一柄长刀, 轻轻敲击着他的髋骨,将细微的碰撞声都溶解在布料摩擦的声音中。
三青猛然看到聂秋的时候,仍然沉浸在那场漫长煎熬的回忆中, 有片刻的愣神, 仿佛又见故人, 他的嘴唇没有动,暗暗地问徐阆:这么多年,你可曾有哪一瞬间将聂秋认成过白玄?
没有。徐阆想了想,又添了一句, 从未。
聂秋这次醒来后,头疼欲裂,缓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胸腔中的心脏跳得很快,挣扎着,想要冲破血肉,像条在水盆里扑腾的鱼,明知跳出去只是个死的结局,却还是那样竭尽全力地挣扎。
这漫长的故事,不知该从何处说起,也不知该何从落下结局,聂秋斟酌着用词,终究没有将所有东西告诉方岐生,只是说他还想确认一些事情,用亲耳听到的来弥补那些破碎的梦境。
那些梦境实在太沉重,即使聂秋极力掩饰,方岐生还是看出了不对劲。
比起上一次苏醒,这一次,他的神色甚至有些痛苦,即使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方岐生也能够猜到,那些场景令他感到煎熬聂秋的神情就像是刚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惊醒。
方岐生暂时收走了那张鹿角面具,勒令聂秋休息一段时间,也好缓解一下紧绷的神经。
聂秋当然明白方岐生的心思。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已经到达了临界点,濒临崩溃,若是再看下去,怕是得不偿失,于是便没有多言,顺从地看着方岐生将那张面具收到了一旁。
如果仅仅是干等着,就太浪费时间了,于是聂秋和方岐生一商量,决定到处走走。
其实当聂秋在混沌中醒来时,眼前是一片刺目的白,那时候,他就模模糊糊地想着,是时候去找徐阆了,所以,与其说是到处走走,倒不如说,他是去找徐阆确认一些事情。
那厢,方岐生正和常锦煜、黄盛低声交谈,这厢,聂秋已经走到了徐阆和三青的面前。
他原本是有许多话要问徐阆的。比如,徐阆为何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到昆仑,仅仅只是因为满月吗;比如,徐阆身为一个凡人,容颜却不会衰老,活了这么多年,他究竟是什么,仍能被称作凡人吗,还是应该叫他神仙更为合适;再比如,白玄最后留给他的到底是什么。
聂秋有太多问题想问,真当看见徐阆,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太奇怪了,他想,他凭什么能确定徐阆会回答他,又凭什么肯定这些神仙不会动手?
徐阆倒是很从容的模样,毫无芥蒂地跟聂秋打了个招呼,随口问道:醒了?
聂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看过了那些陈旧的记忆后,徐阆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然如此普通,他旋即又记起,之前在霞雁城的时候,湖中的水尸散去,徐阆也是像这样安静地在哪个地方等着,待聂秋醒后,他便推门而入,第一句也是这么稀松平常的醒了二字。
历经种种事情,纵使有时光沉淀,好像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一切都没变。
他将鬓间的碎发捋到耳后,感觉到胸腔中涌起阵阵酥麻的痒意,莫名有点想笑。
先前多谢三青仙君出手相助。聂秋打定了主意,先向三青道了谢,感谢三青在他失去知觉之际替他缓解三壶月所带来的痛苦,随即,聂秋又看向了徐阆,和他对视着,说道,如今,我该如何称呼你呢?道长,徐道长,师父,阆风仙君,还是别的什么?
除了阆风仙君这个名号以外,随便你怎么称呼,只要我能听明白是在喊我就行。徐阆并不在意,摆了摆手,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看过那些记忆之后,应该不会觉得好受。
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喘不上气,现在还好,只是觉得有点头晕目眩。
这一问一答,实在顺畅,聂秋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所看到的梦境也不过是他的妄想。
然而,他所处的昆仑,面前的三青仙君和昆仑仙君,都佐证了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他该从何问起呢?聂秋想,就从那里问起吧。
徐道长,你之前一直以老者的形貌与我相处,我也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偶尔的怀疑,也仅仅是觉得你似乎隐瞒了什么。聂秋说道,不过,直到我来到玄圃堂,见到你如今的模样,我竟觉得有几分熟悉,好像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我们曾经真的认识吗?
嗯,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徐阆闭了闭眼,给出的回答很是模棱两可。
聂秋原本想将这件事作为突破口,却没想到徐阆的反应如此平淡,他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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