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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05)(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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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桌案的另一侧,什么人也没有,远远地望过去,只有那座静默的神女峰。

杯中不止有酒,还盛着花瓣,随着微风拂过,在杯中上下沉浮,宛如灵动的游鱼。

师父的头发散乱着,许是发带脱落,不知道被风吹到哪里去了,他胡乱拨了拨长发,将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这才露出一张不见衰老的脸来,问:这不是二徒弟吗,怎么了?

青年一声不吭地在身上摸索了半晌,找出一根发带,走过去,熟练地从师父的手中将那些发丝解救出来,手指捏着发带挽出一个漂亮的结,将那头乱发束了起来,边说道:师父起先不知道神女峰的名号,如今却常与它对坐,我不明白,神女峰对师父而言很特别吗?

师父眯起眼睛,温润的眸色敛去,取而代之的是睫毛垂下的阴影,他说:是故人。

束好头发,青年主动坐在了师父的身侧,也望向那座山峰,问道:是怎样的故人?

她似日出时分的罗刹古寺,似正午时分的万顷湖水,也似傍晚时分的沉静密林。师父说到这里的时候,见青年的表情略有疑惑,便笑道,没事,想不出来也没关系。

他不再继续先前的话题,问道:你来寻我,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青年见他不想提,也不多问,想了想,说道:我上回半夜途径师父的门前,瞥见屋内还有烛光,而且师父这几日都未曾看过我们三人修习的成果,想必是有什么要事在身吧?

说起来,我确实很久没有看过你们修习了。不过,我上回就说过了,司符,司魂,司卦,这三门我都只是略通,而你们早就胜过了我,我已经没什么可教你们的了。师父将手中的符箓放下,说道,所谓师者,只需要引导你们走上道,之后的事情就归你们自己了。

青年忽然感觉有点沉重,犹豫了片刻,又说道:可是,师父也知道,我们三人各有所长,符箓,遣鬼,卜卦,相差甚远,若是出师,只可能分道扬镳,从此各立门派。

那也没什么。你们三个都身怀绝技,就该去做你们擅长的事,这天底下还有很多像你们这样的人,正等着你们找到他们,传授他们知识。师父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到后来,几乎听不清,被风一吹就四散而去,而我,我也想从这之中寻到凡人可以走的那条路啊。

青年没听清,什么?

师父摇头,我有些累了。

青年说:过几天我和田师弟要下山,师父如果要去,也可以借此机会休息一下。

不了。意料之中,师父仍旧是婉拒了他的邀请,说道,我要回一趟家。

、策动

昆仑是邪气的源头, 连风都带着股血腥味,涌动着不详的气息。

原本踏足此处的神仙就不多,如此一来, 更没有什么人敢靠近昆仑了。

梁昆吾仍然在昆仑久久地停留, 偶尔离开昆仑,去蓬莱,也不过是为了相谈事宜,每至满月, 皎洁的月光洒满这座沉默的山脉, 映照出来的, 却是遍地的残肢断骸,斑斑血迹。

时间一长,其他神仙也多多少少察觉到了什么,逐渐发觉梁昆吾和他们不同, 他不会被邪气所侵蚀, 在他体内肆意生长的,不是灵气, 而是某种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面对未知, 世上所有人都会心生胆怯,神仙也不例外原本梁昆吾的性情使然,寡言少语, 像块漆黑沉默的山石, 鲜少和别人交流, 又因为帝君以前就有意无意地将他往外推,他的实力摆在那里,还叫其他神仙发现了他的特别之处,所以其他神仙都刻意避开他。

这昆仑几乎成了一座荒山, 只有被邪气侵蚀、失去理智的那些猛兽才会前来。

不过,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这种情况并不适用于所有神仙,还是有一两个例外。

徐阆是不怕这些的,他心知自己面对的未知,是连神仙都无法解释的谜题,是深渊,是裂谷,是洪荒,是混沌,是比这天宫更悠久的存在,但是,这又怎么样?那几年时光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梁昆吾从未做过伤害他的事情,他很清楚,并且以后也不会做出那种事。

而破军星君心高气盛,他向来如此,不会惧怕任何东西。

几千年前,他单枪匹马踏入洪荒之际残余的裂缝,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然而他面色却不改,冷着一张脸,将夔首扔到地上,在外等候的星君们皆是奔过去想要搀扶住他,破军却摆了摆手,用那柄穷炱枪支撑身体,非要这么淌着血一步步走回去复命。

也就是从那之后,破军便成为了东华帝君膝下统领星君的将领。

他不懂什么叫畏惧,大抵除了那位帝君以外,再没有谁能叫他收敛了。

其实破军星君踏足昆仑的理由很简单,他要寻回那些坠落凡间的星君,就绕不开昆仑。

徐阆心想,破军因为种种事情,看他不顺眼,又因为梁昆吾压了他一头,所以也看梁昆吾不太顺眼,然而,如今的天界也毁得七七八八了,那些新仇旧恨再计较也没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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