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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30)(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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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残余在他手腕上的,属于三青的灵气,作为一个醒目的记号,把他挡在了阵法外。

聂秋正准备收回手的时候,却感觉手腕处有滚烫的气息拂过,随即,他的视线有片刻的模糊,被那种浅青色的光芒所充斥,几个呼吸过去,眼前的景象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站在一旁的段鹊,眼见着聂秋将手伸向屏障,坚不可摧的阵法并没有在他的触碰下为他敞开门扉,就像常锦煜触碰的时候一样。聂秋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段鹊以为他要收回手了,因为悄无声息凑过来的常锦煜已经看见了这一幕,然而,聂秋却愣在了原地。

段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座漆黑的山峰仍然在下沉,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那里有什么吗?她想,难道聂秋看见了常人无法看见的东西吗?

如段鹊所想,在光芒消退后,聂秋确实看见了之前没有看见的东西。

七位星君悬于昆仑之上,破军、武曲、贪狼、廉贞、文曲、巨门、禄存,互相间隔了一定的距离,破军祭出长枪,武曲祭出星盘,贪狼祭出双刀,廉贞祭出卷轴,文曲祭出折扇,巨门祭出夔鼓,禄存祭出云图,即使是远远地望去,聂秋也能感觉到凝重的氛围。

昆仑山中不断涌出邪气,向上攀升,想要逃离此处,却又被硬生生地镇了回去。

不止是邪气,邪气之中还有东西在蠕动,是那些全无理智的野兽,本能地想要逃走,在七星的镇压之下,顷刻间便被彻底碾碎,向下坠去,落地就化为一滩滩的黑色血潭。

和那只懵懵懂懂落入阵法的雀鸟是一样的下场。聂秋看着,似乎想明白了原委。

纵使七星的阵法再强盛,血液像是暴雨一般的飞溅,然而那些被邪气侵染的猛兽实在太多,他们必须聚精会神地盯着昆仑,才能将那些不断涌出来的邪气牢牢地困在囚笼中。

而七星围成的阵型中央,则又有一个熟悉的人影,黝黑的皮肤,宛若山石,浑身流淌着金纹,赤裸着上身,不需要仔细辨认,聂秋也能喊出他的名字昆仑仙君,梁昆吾。

他手中拿着一柄奇特的剑,通体银白,弧度优美流畅,好似飞流直下的瀑布。

那上面似乎还覆着一层细密的铭文,离得太远,聂秋看不清楚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常锦煜问: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聂秋的嘴唇动了动,正想回答,却瞥见梁昆吾缓缓地抬起了手臂。

冷光撕裂星夜,比霞光更盛,聂秋先是看见那道银光闪过,朝昆仑飞坠,所过之处,血肉横飞,邪气恹恹地散去,尔后,那一声嘹亮却不刺耳的剑鸣声才涌入了耳蜗中。

不是沉默的,不是无声无息的,当它响起来的时候,会将世间的所有声音都盖过。

只是这阵法将所有的声响,连同所有的危险一并抹去,能听见的,只有聂秋。

他知道,这是最后一剑。

因为梁昆吾挥出一剑之后,便将那柄银白色的长剑收了起来。

而七位严阵以待的星君也终于松了口气,各自掐诀,将武器收了回去。

昆仑不是在下沉,聂秋想着,它是在逐渐地消失,直到峰顶也被夷为平地。

段鹊略带惊讶的声音响起:怎么山峰下沉的速度突然变快了,照这样下去

不需要她说,所有人都在看着,看着那座山峰从他们的视线中飞快地抽离,直到看不出任何昔日的端倪,那里好像从千百年前起就是平地,从来都没有阻断来往的陡峭山脉。

当昆仑彻底消失的那一刻,聂秋才终于感觉到一点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抬眼一看,那七位星君和昆仑仙君,连同那日月同天的怪异天象,都已经消失了。

好像这世间从来就是如此,神话就只是人们虚构出来的故事,仙术只是迂腐昏聩之人为自己找的借口,昆仑只存在于梦境,神仙从未踏足过人间,以前没有,以后更不可能。

、余音

距离昆仑消失, 已经过了两月有余。

阵法仍然横亘在人们眼前,聂秋望着,有时候会想, 这浅青色的光芒伫立在这里, 已经是最后的证明,告诉他们,那些瑰奇的故事并不是凭空捏造的,而是确实发生过的。

那些村民中, 许多人已经等不下去了, 其中又多半是年轻人, 只好退居附近的城镇。

然而,由于他们那生涩难懂的口音,要想彻底融入中原,恐怕还需要花上一番工夫。

阵法迟迟不消失, 聂秋总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等, 当昆仑被彻底吞没后,他先是在此处等了五六天时间, 才回了趟魔教, 跟方岐生报了一声平安常锦煜比他等得更久,整整十天才离开,此后又去了魔教和镇峨, 多半要在江湖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不会再回来了。

被蒙在鼓里的人, 仍然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以为神仙并不存在,事实上,如今的世间确实已经失去了神仙的踪迹。当初田挽烟在梦境中所看到的景象,那些隐于暗处的神像, 统统毁于一旦,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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