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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3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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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就可能熄灭的、摇摇欲坠的火苗,总有人需要将它延续下去。

他想,如果一定要做出选择,那么他可以成为后继者。

、小寒

徐阆拂去飞雪, 风声呜咽,在他袖袍间纠缠,飞雪如鹅毛, 纷纷扬扬, 落枕山河。

大多时候,昆仑在他的记忆中总是寒冷的,远远望去,银装素裹, 若是身处其中, 便可见大雪纷飞, 朔风凌冽,令他想起人间的极北之地,也是这般,常年严寒, 冰雪难融。

他的视线逐渐被白色覆盖, 像是蒙上一层白绸,只能循着记忆中的方向不断前行。

额角有种刺痛的感觉, 酥酥麻麻的, 耳道像是被棉花堵住了,连肆虐的风声也听得不真切,邪气在身后穷追猛赶, 徐阆近乎麻木地向前跑着, 跑着, 脑海中只剩下梁昆吾应允了贪狼星君提出的要求,取出烛石的那一幕:形似鹅蛋的烛石,已经失去了火焰的流纹。

属于玄圃堂的烛石连接着白玄的命脉,灵气散尽, 神格陨落,烛石的光芒便会消散。

若不是梁昆吾亲口告诉他们,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没什么可供贪狼星君追查了;若不是徐阆清晰地看见了那块烛石上所雕刻的月相,还有狐狸的纹路;若不是梁昆吾轻轻地叹息,对他说,风雪是会骗人的徐阆恐怕不会相信眼前如此惨烈的景象并非他的梦魇。

徐阆一路风雨兼程,翻山越岭,好不容易回到了昆仑,是为了那些难解的疑惑。

他不明白,当初分明是白玄硬生生要将他留下来,让他顶替阆风仙君的职位,后来却又变了卦,不留半分情面,要将他赶走,临走前,也不肯见他最后一面,于是徐阆猜测,这大概就是一刀两断的意思吧,可当他回到昆仑才发现,白玄始终没有取走他的印记。

倘若不亲口问出来,倘若不亲耳听到答案,他后半生都会深陷于无法排遣的苦闷中。

结果,徐阆跨越千难万险,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得到答案,梁昆吾却告诉他,他来迟了,白玄已经陨落了。徐阆原本也有想问梁昆吾的话,例如他为何要将昆仑的钥匙给自己,满腔的郁结,统统被堵了回去,唇瓣张张合合,喉咙干涩,只能问出一句话来。

白玄他在哪里?

梁昆吾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问他:你为何要回到昆仑?

因为那些难解的疑惑;因为他身处人间却觉得格格不入;因为他望见日光的时候想起武筝;因为他望见明月的时候想起柳南辞;因为他望见兵器时会暗自揣测梁昆吾是不是还在昆仑宫中锻器;因为每至骤雨,每至南屏寺的钟声与他隔岸相望,他就会想起白玄。

闻言,徐阆却只能凝视着梁昆吾,嘴唇动了动,终究吐不出一个音节来。

昆仑仙君见他这副模样,也知道他答不出来了,于是,很宽容地略过了这个话题。

徐阆,去玄圃堂吧。梁昆吾如此说道,你想要的答案,白玄都留在那里了。

隐隐约约的,徐阆听见白玄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记得,那时候蕴藏着武曲预言的明珠被白玄看过之后,便碾作了尘埃,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听得大雪压断枝头的脆响。

独属于星宫的流光掠过云端,推搡着向前流淌,撕裂长夜,编织成鲜艳的幕布。

白玄就是在这个时候出言打破了漫长的寂静。

多谢你们毫无瑕疵的信任与托付。

有些话,不是我不想说,而是尘埃未落,我还不能全然确定。

我发誓,记忆的尽头,他说,终有一日,我会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白玄当真没有骗人。徐阆昏昏沉沉的,忽然觉得眼眶酸涩,喉咙隐隐地发疼,像是堵着什么东西似的,让他感到难过,这场冬天实在太漫长,几乎要将他的四肢百骸都凝结。

他离玄圃堂越来越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这场永不止息的风雪也在等他的到来。

徐阆轻车熟路地踏过一条条曲折蜿蜒的小道,鞋底踩在圆滑的鹅卵石上,每一颗都在曾经那些明朗的夜色中被他数得清楚。白玄身为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狐狸,在他踏入玄圃堂的那一刻就有所察觉,不过,徐阆总是喜欢瞎转悠,长期以往,白玄也就由着他去了。

拾阶而上,他站在熟悉的门前,下意识地端正了仪态,抬起手,准备敲门。

然后徐阆自嘲地笑了笑,想,这地方的主人都不在了,他再敲门又有何意义?

他的迟疑没能持续太久,庭中的雪逐渐大了,他便像往常的无数次那般,推门而入。

房间内还残余着熏香的气味,是白玄常用的那一种,似冰雪冷冽,猛地吸进去一口,香气涌入鼻腔,直直地蹿上天灵盖,刺得太阳穴突突地疼,甚至让他有点儿头昏眼花。

书案,书案上鲛人泪所制的烛灯,桃木椅,还有墙上被水迹晕开的壁画,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没有太大变化,唯一的区别是那张堆放着卷轴的桌案上,有一个卷轴是半解的。

白玄向来会将房间内收拾得整整齐齐,像这样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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