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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就是徐阆看到尸骸时的猜测了,情急之下,步尘容取过烛台,砸碎了步尘缘的头骨。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以步尘容的聪慧,此后再加以分析,必定能推测出面前的人已经没有了理智,并不是真的要杀她,步家的众人还在水底等待,她绝不可能选择自杀。
徐阆抬眼望向惨白一片的茫茫雪原,心里叹息,活动着僵硬的四肢,慢慢走了。
他想,在步尘缘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恐怕恢复了理智,然而事已至此,步尘容无力挽回,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点微弱的呼吸缓缓散去,从她指缝中溜走,再也找不到了。
天命易解,人心难测,经此变故,恐怕之后的所有计划都会逐渐开始崩塌。
徐阆闭了闭眼,在心中问道,白玄,你早就考虑到这一点了,所以才留下了三壶月吗?
、循迹
事实证明, 徐阆的预感是正确的。
正在逐渐崩塌的事物,正在朝悬崖坠落的事物,是无论如何都拉不回来的。
冬离, 春逝, 夏亡,一年匆匆而过,转眼间,又是下一个秋季。
聂秋已成为那一人之下, 万人之上的大祭司, 然而, 与以往的祭司不同,他并未住进槃星殿,住进槃星殿的,是宫中的那位天相师, 自幼侍奉戚潜渊身侧的西域人, 孟求泽。
庙堂与江湖向来泾渭分明,却在聂秋这里坏了规矩。
他和武林盟主推杯过盏, 落座过刀剑宗的比武大会, 得过剑派宗主江蓠的指点,拜访过落雁门的胥家,见过那曾被誉为白璧无瑕的二师姐胥沉鱼, 也染上了一身的血, 那柄含霜刀上的冷冽锋芒更盛, 取走的人命不可胜数,令人闻风丧胆,从此也成了魔教的眼中钉。
身为聂家的四公子,又同时兼有大祭司和正道表率之名, 聂秋自然不是常人能见到的。
徐阆试着接近了聂秋几次,他身边都有各大门派的后生作陪,根本遇不见他独身一人的时候,要么就是不在聂府,被戚潜渊唤到宫中去商议事情了,几番下来,竟说不上一句话。
有一回,徐阆抱着侥幸的心理,拿着聂秋留给他的那截布条,寻到聂府去,想要借此见一见聂秋。结果还没等他踏进门槛半步,侍卫就围了过来,听了他的话后,取过那布条,略略一看聂秋原是拿树枝蘸了煤灰写下的字,过了这么多年,早就晕得模糊不清,只隐约看得清几个意味不明的字。侍卫再一看徐阆,觉得他委实像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道士,而聂迟早就交代过了,尤其要他们防备这些江湖道士,免得这些道士的花言巧语将聂秋骗了去。
于是徐阆连人带字条被赶了出去,站在空无一人的街上,简直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破军听闻此事后,冷着脸嘲了徐阆两句,转身又差人去寻了聂秋,要他来槃星宫一叙。
聂秋从百忙之中腾出时间来了,等到徐阆真要见到聂秋的时候,他和已经化为孟求泽相貌的破军星君大眼瞪小眼,互相对视了一阵子,犹豫着问道:问题是,我该怎么开口?
破军:你问我?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安安稳稳活了二十多年,忽然有个人冒出来,说,你曾在昆仑仙山沉睡了几十年,生活了将近两年时光,是我把你带大的。对了,其实你能拿到三壶月的原因在于你就是那神话中的珺瑶,那神话并不是真的,是我捏造出来的。你问我怎么证明?是这样的,玄圃仙君当初将真名刻在了你的腕骨上,你只要把手腕的皮肉划开就能看见了。
无论是谁听了这话,都会大骂一句有病,连他说的一个字也不会信,径直离开。
所以徐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聂秋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孟求泽请进宫里,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之后,孟求泽就送客了。聂秋离开的时候还用疑惑的眼神打量了孟求泽一番,似乎在想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亲近到可以随时闲谈的地步,但他没说什么,就这么走了。
既然聂秋这条路暂时行不通,徐阆心中忧虑谢慕那边的情况,之后就去了霞雁城。
曾是武曲星君的田挽烟已经舍弃了田家人的身份,徐阆知晓后,便没有让她插手此事。
他有意借助陆淮燃和沈初瓶接近了覃瑢翀,主动表明了自己道士的身份,登上了那归莲舫,与他游湖作伴,也暗暗观察凌烟湖中的那些水尸,这么过了一段时间,徐阆费了一番心思,和覃瑢翀混熟了关系,从他口中知晓了当初那场惨案发生后,覃家内部是何种情况。
那实在是意料之中,却又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覃家只有少数人知道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少数人都已经纷纷辞世,就连覃瑢翀也不知晓这凌烟湖底下竟然有一条通往皇陵的路,他一直认为这湖中的水尸都是邪祟之物,却不知晓它们也曾是无辜死去的百姓。
徐阆用上了青家的画符之术,田家的卜卦之术,步家的遣鬼之术,却如同杯水车薪,难以彻底解决湖中的水尸。前两者效用不大,而后者虽然有所成效,但是受到了媒介本身的限制,只能起到遏制的作用,步家的铜铃本是属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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