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3)
的镇子了。”
他一句话说完,便要开始打坐,曲陵南道:“我不麻烦你,我自己找东西吃。你松开我即可。”
郝平溪嘴角勾起,讥讽道:“你想跑可否用点脑子,好歹编个过得去的缘由?”
曲陵南皱眉道:“我不跑,我就是给自己弄饭吃。”
郝平溪这回连话也懒得跟她说,直接闭上眼睛。
曲陵南狐疑地盯着他问:“我不撒谎,你为何不信?”
郝平溪不理会她,面上平板无波。
“你信不信我也不跑,我只是饿了。”曲陵南抬头看了周遭四下,自言自语道:“我便是跑也不捡这时候,我不大认得回去的路。天黑了,我们飞得太快,我不认得路。”
曲陵南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我不大认得路了。”
她其实想说的是,我不懂怎么回去了,回到那个安全而熟悉的地方。
随着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一种自骨头缝里爬上来的冷莫名爬了上来,夜黑如墨,所在山林全然陌生,她被人一路提溜过来,犹如提溜一只野猴子、一只牲畜,丢在地上彷徨不知身处何方,不知明日会不会死。
这片山林为何如此之大?大到一眼望过去,黑洞洞无边无际?
曲陵南咽下一口唾液,目光晶亮,忽而想起娘亲。
她觉着,自己从未如此刻这般思念娘亲,哪怕只是让她摸摸脸睹物思人,哪怕她看着自己时全然想的是傅季和,可曲陵南还是情愿拿身上全部东西去换那样相处的时分。
可惜换不来。
她笨拙地爬了起来,用力挣了俩下,那绳索也不知何物制成,越用力,绑缚得越紧。曲陵南想起那日挣脱开藤蔓时的古怪力道,便也努力试了好几回,可惜此时全身经脉静悄悄,一点气息也无,哪里挣得动半分?
曲陵南百思不得其解,她心忖,莫非那日是误打误撞?抑或那日新娘子用在她身上的法术有古怪?
可她于修行一道一窍不通,便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这厢犹如困兽一般挣扎,那厢郝平溪却不知何时睁开眼。
“没用的。”他忽而道,“挣得越使劲,捆得越紧,你若还想要两只胳膊,就老老实实别动。”
曲陵南侧头盯着他,目光清亮若星,她认真地与他探讨:“那个,捆着我你更高兴些?”
郝平溪一愣,随即恶意一笑道:“没错。”
曲陵南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咧,怪不得我分明打你不过,逃也逃不掉,可你却仍要捆着我。”
郝平溪脸上一僵,恶狠狠道:“我就是乐意捆着你,乐意瞧着你如臭虫一般扭动挣扎,我瞧着高兴,你能奈我何?臭丫头,修真界实力为尊,你打不过我,便要任我欺凌,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你反抗不得,只得接受,懂么?”
他原以为曲陵南就算不被气哭,充其量也不过倔强硬挺着,哪知道小姑娘脸上现出深以为然的神情道:“确实如此,你说得对。”
郝平溪反倒以为自己听错,反问:“我哪句说对了?”
“哪句都对,”曲陵南瞥了他一眼,“花豹吃饱了肚子还会吓唬猕猴作耍,小雀闲着没事也会啄虫子玩儿,现下你好比吃饱了闲着没事的花豹小雀,我好比被你耍着玩儿的猕猴虫子,打不过你原该如此下场,怨不得旁人。”
郝平溪愣了半响,问:“你,不恨?”
曲陵南认真道:“我若能杀你自便杀你,杀不了便只能由得你去,为甚要恨?”
郝平溪看着小姑娘暗夜里越发明亮的眼睛,那日被她一语中的似的不甘与憋闷再度涌上,他一跃而上,跳过去一把揪住曲陵南的头发,逼得她仰着脖子与他对视,郝平溪端详这张小脸,盼着能找出一丝一毫虚假造作的痕迹,可他从头看到,从眉毛梢看到下巴尖,只看到一个认认真真,坦坦荡荡的女孩儿。
他扬起手,一巴掌就想挥过去,可指尖碰到小姑娘脸颊,忽而瞥见前两日尚未消肿的指痕,骤然间觉得好生无趣。
不用问,他也知道曲陵南会说什么,她那颗榆木脑袋定然认为,他打她骂她,也不过是为了自己高兴。
可他郝平溪生来自视甚高,少年得志时曾傲视天地,杀人不少,手段不可不谓之毒辣,然此一生纵使鲜花怒马,骄横肆意,纵使落魄颠簸,心灰意冷,他又何尝为动手打骂欺凌一个稚龄女孩儿而高兴过?
他怎能流落到如此可悲的境地?
难道那一场变故,失却的不仅是修为前程,他连道心均一并沦丧,所作所为,又与往日不屑与之为伍的鸡鸣狗盗之流何异?
郝平溪骤然间,有冷汗顺着脊梁骨蜿蜒而下。自入修真一门,他已多少年未尝如此醍醐灌顶?
修为修为,修炼的最终,不就是为人?若连人都与畜生鸟雀无辨,那还修什么?
郝平溪突然之间觉着自己这一巴掌打不下去,确切地说,他忽而扪心自问,莫非我真如这小丫头所说,靠着捆她打她,靠着折腾一个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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