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3)
忽地顿住询问身后:“站着做什么?还不过来。”
宋瑜在他身后踟蹰不前,抬头望着头顶的辉宏匾额,庐阳侯三个大字沉稳洒脱,遒劲有力。前方是朱漆大门,门口立着两头威武石狮,台阶下的阀阅已有好些年头,高墙大院,令人望而生畏。
来之前她便觉得霍菁菁那封信有蹊跷,她道自己是侯府千金,可她从未跟自己表明身份。宋瑜不是没往这方面想过,但都被否决了,只当她是为了骗自己出来而编造的身份。毕竟侯府的姑娘,怎能随意抛头露面,并且没有丝毫架子。
可如今猜测成真,霍菁菁是侯府三姑娘,她唤霍川为阿兄,那霍川便是……
宋瑜冷不丁抽一口冷气,没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府内一片寂静,仆从皆穿缟素,隐约还能听见灵堂里传来的沉重梵音。她双脚定在原地,更是没法踏入半步,“我要去找柳医师……我看不如,改日……”
霍川蹙紧眉头,不容她有任何争辩:“过来。”
他越是强势,宋瑜便越是抗拒。凭什么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一路上他都没给自己好脸色,到了永安城还要欺负她?憋闷了好些天的委屈一触即发,宋瑜忍不住后退两步,“我不去。”
澹衫薄罗早在下车时便愣住了,尤其薄罗直直地盯着侯府大门久久不能回神,张口惊叹。
她一直都是泥捏的性子,鲜少有出言反抗的时候,更别提态度如此坚决,是以霍川好半响没出声。他顿了顿,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语气禁不住更强硬几分:“三妹,你忘了答应我何事?”
宋瑜忙不迭摇头,“我答应陪你来永安城,如今已经到了,园主不要强人所难!”
何况院子里一看便是才出丧事,非亲非故,她去了只会惹人不待见。霍川的意思她大抵能猜到一些,正因为如此才更加抗拒。她连丁点儿准备也无,耶耶的病情尚未有任何好转,目下她实在没有别的心思……
霍川放佛能猜到她心中所想,在她行动之前已经吩咐明朗:“将宋女郎带来!”
所幸宋瑜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在他出声的同时踅身逃跑,不信他能当街抓人。明朗尚未行动,便看见宋瑜提着襦裙远远躲开,特意立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街口,一脸倔强地盯着这边。
明朗面露难色,处于两难之地,“园主,您将宋女郎吓跑了……”
霍川紧紧握着手中紫檀拐杖,脸色阴沉得吓人。
她一路上都乖巧听话,几乎让霍川忘了她虽是小绵羊,但也有反抗的时候。她表面千依百顺,实则内心千般不愿,关键时刻出人意料。
真是个善于伪装的姑娘……霍川下颔紧绷,情绪很差。
澹衫薄罗紧随在她身后,都是一脸复杂,素来话唠的薄罗此刻成了哑巴,半天不吭声。
她两手空空走在宋瑜身侧,方才走的急忘了带行李,只有腰上随身挂了个钱袋子。不只是她,连澹衫琢磨了许久都没想通:“霍园主怎么会是侯府的人……他莫非是庐阳侯的子嗣?”
宋瑜更是无从得知,她脑子全是混沌,理不清这错综复杂的关系。
霍川若真是庐阳侯之子,那他为何只身一人定居陇州?他的眼睛是为何瞎的,府里去世的人是谁?
想得脑仁发疼都没得出任何结论,宋瑜偏头正欲同澹衫说话,猝不及防对上一位男子探寻目光。其中不乏惊艳和兴趣,她这才有所警觉,低头觑一眼身上衣裳,红襦白牡丹束胸裙,她甚至脂粉未施,着实称不上艳丽……
然而不止那位男子,街上泰半人目光都被她引来。以往在陇州未有所觉,盖因众人道听途说业已习惯,初来乍到永安城,她的容貌实在引人垂涎。
宋瑜心中不安,让薄罗澹衫守在两侧,顾不得寻找那名柳医师,先寻好客栈安顿才是正经。
薄罗身上拿着钱袋,数额不多但足以撑上几日,剩下多半银钱都放在另一个包裹里,然而那个包裹却落在车辇上。澹衫手里提了个包袱,里面是宋瑜这几日换洗的衣裳和一些护肤药膏,这对宋瑜来说再重要不过,甚于金钱。
东大街看着相对安全清净,宋瑜便挑了一间地段热闹的客栈,要了两个房间。客栈外头恰好对着闹市,来往商贩行人络绎不绝,间或有议价争执声传来,以往宋瑜会觉得嘈杂烦闷,目下却觉得再动听不过。
正因为吵闹才足够安全,否则地位偏僻,她连求助都毫无办法。
在客栈里换了身不大显眼的衣裳,宋瑜这才走出客栈,按照谢昌图纸所画前去寻人。
毕竟天子脚下,永安城委实比陇州繁荣昌盛得多,街道两旁的铺子宾客盈门,陈列这种稀奇玩意儿,更有许多不曾见过的女子脂粉。宋瑜看得心痒,若不是有要事在身,一定进去好好研究一番。
她穿过了两条街道,在西街一个偏僻角落寻到那位名为柳荀的医者。
此处虽不好找,但前来治病的患者却一点不少。外头长凳几乎坐满了人,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童子在招呼众人,端茶递水很是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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