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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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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注意到洗漱台旁放着一套新牙具和一条新毛巾,毛巾旁边还整齐叠放着一件白色t恤。夏雪拎起t恤在身上比了比,长度正好到大腿。她不由得笑了,想不到他还细心的。

简单的洗漱完,她换上他为她提供的“睡衣”再回到“休息区”时,她发现沙发已经被长腿长脚的陈文铮占领了。她也不再推辞,爬上他宽大的床。

沙发摆在床头的一侧,和床形成一个“l”型的格局。躺在床上的夏雪几乎与沙发上的陈文铮头对头。

离得太近,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夏雪有些心猿意马。

“睡了吗?”她小声问。

“嗯。”陈文铮在旁边答道。

“我住院的时候多谢你。”小桃的话她可都记得,一直想找个机会谢他,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此时此刻似乎除了这个也没有更好的话题了。

“谢什么?你不是挺烦我的吗?”

“那不是被你的表象欺骗了嘛,没想到你看上去不近人情,其实人还是挺好的,当医生又那么负责任。”

“呵……”陈文铮淡淡地笑,“结论别下的太早。”

“那我哪里说错了,欢迎你批评指正!”

陈文铮不接话了。但夏雪感觉的到他还在笑。

她又问,“你是本地人吗?”

“嗯。”

“那怎么没和家人住在一起?”

再一次沉默。

过了好一会,就当夏雪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时,他突然反问她,“你呢?应该不是跟家人住在一起吧?”

“你怎么知道?”

“跟家人住在一起的女孩子多数没你这么自由,夜不归宿几乎是不可能的。”

夏雪沉默了几秒说,“好吧,你答对了。其实我没有家人,从好多年前开始,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这倒是令陈文铮有点意外,但他不会安慰人,过了一会儿他说,“不好意思。”

夏雪在黑暗里无奈地笑了笑。记忆的闸门就这么被一个不经意的话题打开了,其实她很少回忆起以前的事情,甚至连母亲的脸她都有些记不起来了,好在她还记得父亲的样子。

她不愿意去回忆那些,并不是不想念,只是她害怕再看到那段日子,那时候真是太苦了。

夏雪的母亲在她8岁的时候生了一场病,医生说需要肾脏移植。比较幸运的是,没有费太大的周折就找到了与母亲配型成功的肾源,但是费用高的吓人。

在夏雪的印象中,那是兵荒马乱的一段日子。父亲不计代价四处筹钱,这期间也有人劝他放弃,说,“就算手术成功了,手术后一年的成活率是90,可五年的成活率就降到了5。”

然而父亲说什么也不放弃。他说,“只要人还在,就有希望。”

后来终于筹够了钱,母亲成功换了肾。可是她只是那幸运的90,却没能跻身那幸运的5。

巨大的债务也没能挽救母亲的生命,后来在夏雪10岁生日来临前的一个晚上,她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他们。

当时的夏雪难过极了,她想象不到她最最依赖的人彻底地消失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她不停地哭,哭到嗓子都哑了也没能唤醒沉睡中的母亲。

母亲离开后,夏雪和父亲相依为命。但是父亲并没能给夏雪一个安稳的生活,他那点微薄的收入还不够还债,那些年父女俩的日子过得极为艰苦。

有一年冬天,夏雪突然发起高烧,吃了两天的感冒药却一直没能退烧。那时父亲吓坏了,连夜蹬着三轮车送她去医院。

后来夏雪被诊断为肺炎,她还记得当天值班的医生是一个年轻漂亮的阿姨,她毫不客气地斥责父亲,“你们这些家长怎么当的?一天光顾着赚钱,小孩生病也不管,本来就是个小感冒,现在麻烦了。”

那女医生絮絮叨叨骂了好一阵子,父亲却只会连连道歉,只是一双混沌的眼睛比平日里明亮了许多,泛着点点水光。

夏雪打了一晚上的吊针,父亲就在旁边陪了一晚上,他害怕自己会睡着,药水没了也不知道,就不停地掐着自己的胳膊,还一边哄她睡觉。

那场小小感冒引起的肺炎花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夏雪一直知道父亲没有钱,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她开始担心下面的日子。

她坐在小三轮上对着父亲佝偻的脊背问,“爸,我们还有钱买菜吗?”

“当然有了!小雪今晚想吃什么?”

夏雪没有回答父亲,想了想又问,“那我周一还要交校服钱,咱家还有钱吗?”

父亲蹬车的动作仿佛吃力了许多,过了一会儿他喘着粗气说,“你就别操心这些了,爸都记着呢。”

后来夏雪才知道,父亲当晚就去找隔壁的老张借了200,才把下半个月的生活费和夏雪的校服钱筹措了出来。

她以为日子最苦也就是这样了,她想着自己一天天地长大,生活总会好起来。可是命运就是那么难测……

她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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