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之前先做作业(1 / 2)
简单淋浴后,她披着毛巾坐在客厅里,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窗子附近,白色木质方桌显得整洁干净,桌面覆了一层明亮的橙黄色。初冬,这样的日光并不多见。符黎没有擦干头发,只是静默地待在光里。半小时前,她向心仪的出版公司投递了简历。在得到答复之前,她知道自己只能胡思乱想。
屋子里是有第二个人的,符黎确信。
自第一天搬来新小区已经有叁个多月,当初,她本想拉着大学室友一起合租,可惜租赁中心的男士表示“一号房间早有人住了”。虽然重返大学校园的美梦被打破,但这里的位置和装修都让她心满意足,难以割舍。合适的房子太难找了,如果室友是个正常人就签约吧,她暗自犹豫着。正当此时,门外又传来另一位中介工作人员热情激昂的话音。
“我签了!”没等竞争对手进门,她就抢先说道。
结果呢?
一方面,结果当然很好,毕竟许多事情都需要从一时冲动开始。小区地理位置极具优势,走出大门就有地铁站和公交站,前往兼职家教的工作地点只需大约半个小时——这在繁华而辽阔的城市里简直不可思议。卧室朝阳,晴天时采光充足,经过一番装饰后看起来竟也十分温馨。客厅算得上宽敞,整体以浅色为主。厨房与浴室都不大,但前者动线合理,后者具备干湿分离的设计。如果房租再便宜那么一丁点儿,就真的算是完美无瑕了。
而另一方面,她很难给出个是好是坏的定论。符黎从未与一号房间的神秘室友正面相迎,一次也没有。甚至连对方的性别、年龄、长相,从哪来到哪去,什么时候会搬走,全部一概不知。她曾经仔细观察过房子里的蛛丝马迹,试图发现一些端倪。譬如厨房冰箱里的气泡酒会在第二天减少一瓶,客厅书柜里的书籍常常增减,屋内也会散发出衣物洗涤后的清香。最后,她发现这些线索即使拼凑起来,也无法推断出他的具体形象。它们只能证明一件事:一号房的室友还活着,不会闹出命案。仅此而已。
算啦,目前看来对方是个很爱干净的人,这就够了。符黎想。就这样各自安好,互不打扰,不就是现代都市人的生活方式吗?
下午一点半,窗外阳光又变得热情了几分。无端的回想消散了,她趴在桌上捋了捋潮湿的头发,萌生出一些困倦。室友总处于缺席状态也算是件好事,起码在白天,偌大的公共区域可以被她一个人独占。
符黎慢慢阖上双眼,打算小睡一会,可手机传递到桌面的震动声又让人突然清醒。她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不知道是因为一时惊厥,还是对未知的东西感到恐惧。有时,或者说人生70的时间,她都害怕被拒绝。
她小心翼翼地滑开手机锁屏,用手挡住消息栏,再一点点挪开。幸好来信标识是绿色的,不是出版公司的拒绝邮件。
“小符姐姐,刚从同学那知道下周要全校模拟考,能不能临时加课半天?拜托了!”
对方的头像是一朵简笔画的红色小花,消息后面跟了一个可爱的表情贴纸,小兔子正捧着“谢谢”两个字反复跳跃。她轻轻笑了一声,回到房间拿出辅导材料和小镜子,准备化了淡妆后就去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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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兼职的地点在靠近市中心方向的小区。可能算不上最高档,却是她二十四年来出入过最豪华的住所。她裹紧长长的黑色大衣,一手按住头顶的帽子,一手在包里翻找小区侧门的门禁卡。十一月末,街景萧瑟,阳光终究抵不过干涩的寒意。她加快步伐进入单元楼,试图寻求室内的温暖,随后,伴随着短暂的失重感,密闭空间内的荧幕数字快速上升至13。
迈出电梯,就已经到了学生的家。门留着缝隙,应该是家政阿姨提前打开了,里面隐约飘来一阵弦乐。符黎走进门,暖融融的空气迎面而来,每一缕暖意中又夹带着悠扬、稳重的提琴声,将她围绕。学生又在练琴,她表面毫无波澜地走向琴房,心里却跟着长线条的旋律自由起舞。每朝房间深处走一步,那乐曲声就近一些,时而慵懒,时而灵动。她喜欢爵士乐,喜欢他的琴弦,如果再来点钢琴和鼓就更好了。
琴房里,叶予扬站在窗边,面前摆着谱架。他与平时判若两人:垂下的眼睛,挺拔的姿态,投入演奏时略显忧郁的气质。唯有此时,她觉得小叶并不只有十七岁。这种感觉只来源于乐器吗?符黎没有打断他,只是站在门口欣赏,等待他完成最后一个纤长的尾音。
“姐姐你来啦。”叶予扬放下琴弓和中提琴,用一块蓝色方巾擦拭,然后将它们放入柜子。房间内有不少透明的恒湿保养柜,除了中提琴,还保存着几把小提琴、大提琴和电吉他。至于角落里那体型巨大的,符黎以前不曾了解,直到小叶解释后才知道它叫做低音提琴。
“好听吗?我新练的曲子。”他挽起卫衣袖口,身上带着窗边的冰凉气息,双眼亮晶晶的。
“当然啦,我以前说过很多次了,你可是青年提琴演奏家,考中心音乐学院肯定没问题。”符黎回应,心中想他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哎,别这样……”他径直往书房走,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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