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子与离奇梦境(1 / 2)
她即刻起身关紧房门,为了尽量减小对方的疑心,等待时机,找准金属撞击的那一刻,“咔哒”一声拧上门锁。
发挥联想是人之常情,也是人类规避危险的本能。她给租房中介留言询问状况,而后迅速用笔记本电脑搜索交通广播中的讯息:苏某,一级通缉犯,在逃,22岁,身高185米上下,协助公安部门侦破案件者最高可获悬赏50万……
隔壁,声响按照固有的频率,好像在把巨大的钉子锤进什么东西里。她窝在椅子里看向卧室的门。这里两间卧室只有一条宽敞走廊,无论从远近还是方位,都能判断异响是从一号房传出的,确定无疑。
时钟指向夜里十一点半,符黎不禁心生遐想。他以前不会制造任何响动,包括正常生活发出的声音。她曾经因此认定对方是一位略有洁癖,喜欢安静的女孩——即便敲击键盘和关闭抽屉时,她也会小心地注意分贝。
可如今,那种臆测全部破碎了。为什么要在深更半夜做工匠活儿,还偏偏是今晚?特地选择了极具穿透力的金属音,难不成是一种示威?是钉子吗?在往什么地方钉呢?
符黎凑到门边,尽力吸了一口气,幸好没嗅到浓烈的血腥味。但那道刺耳的响声就如同敲在她心脏,每砸一下,恐惧就攀援到全身一分。她爬上床,塞好耳机,用羽绒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急忙给好友颜令儿拨打语音通话。
“决定好下周去哪里吃了吗?”她几乎立刻接听了,还是熟悉的女声。
“还没,你先听我说……”
她用手圈住有线耳机的麦克风,小声把忧惧和疑虑全盘托出。
“你会不会想太多啦!”颜令儿永远以乐观为人生第一要义,“我们现在是大数据时代诶,一级逃犯怎么能签订房屋租赁合同呢,除非你那个中介不正规。是哪家中介来着?”
符黎点开手机屏幕的文件夹:“是‘蛋糕公寓’。”
“哦,不是吧,他们家好像前些天刚爆出新闻,说是房东和房客的信息采集出了问题……”
话音刚落,不约而同的,她们沉默了一瞬。颜令儿紧接着补充道:“怎么可能那么巧啦。”
异响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比方才更快,更急躁。暴力倾向,她在心中暗想。可刹那间,新的可能性又无端冒出头来,如烛火般时隐时现,似乎马上就要熄灭。她拨开幕帘,向黑暗深处走去,注视着那束火苗。敲击的规律有其他用意吗?金属音尖锐刺耳,会不会是尖叫声的另一种形态呢?
“令儿,你记得s求救信号吗,是叁长叁短还是叁短叁长?”
“我记得是叁长叁短啊……等等,你不会怀疑他在求救吧?”她感到不可思议,“别傻啦,姐姐,能独立租房的一定是成年人,有空在这里敲钉子还不如直接打急救电话爽快。”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碰撞声仍不绝于耳。符黎掀开被角又看了看卧室门,低声回应:“万一是精神类疾病呢,像孤独障碍之类的,因为会丧失社交能力,大概没办法直白地向外界呼救……”
颜令儿依旧不相信,但见好友真心实意的忧虑,也退让了一步。
“你真是太善良了……好吧,现在有叁种可能。第一,他是个危险人物,很暴躁,必须提防。第二,他是个可怜人,急切需要帮助。第叁,他是个神经大条的普通人,半夜突然想起买了新柜子还没组装,就开始叮叮当当,不顾邻居死活。”她分析得头头是道,“第叁种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不对,百分之九十五。”
符黎深知好友的作风:乐天派,直来直往。两人一起出门时,手机还剩下叁分之一电量,她就会拿出移动电源,而令儿总看见快要关机才认为“手机没电”。这是天赋,也是一种幸福,但符黎往往难以做到。
“听我的,你立刻去敲他的门,大喊‘还让不让人睡觉啦’,保证管用。”
“好,我知道啦。”
兴许受好友影响,突如其来的惊恐徐徐消退了。挂断通话后,她决定采用折中的办法与对方沟通。书桌上,四五本书堆在小台灯旁,她从最下方抽出一张a4纸,用橙色荧光笔写下“需要帮助吗”几个字,随后轻声走出卧室,将白纸塞入对面的门缝。
这扇门一直保持紧闭,未曾敞开过。app内或租赁网站上不会提供已出租房间的实景照展示,符黎无法得知一号房的构造,只能选取手边最大的纸张,使用鲜艳的颜色,希望他能注意到。幸运的是,白纸塞进去了,很顺滑,好像没有东西抵在房门背后。至少说明他没在干什么违法的勾当,她想。
捶打之声进入缓慢的区间,每次间隔都比先前更长。她仍放心不下,便躲回卧室里。大约两分钟过去,响声戛然而止,久久不见下一次刺耳的重击。她竖起双耳聆听,确认外面再无其它异动,才把门拉开一道细小的间隙向外观察。
一号房一如往常从内部上了锁。木门是米白色的,靠近边缘处有一圈笔直的花纹,相当简约。把手毫无转动迹象,她视线下移,落到门底。白纸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