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 / 4)
跋涉在这山林水涧,颇为恼人。
快到正午时分,众人才行至中山处,找了块空旷地方休息。
萧晴去打了些山涧泉水给师傅,泉水清凉甘冽;刘汛芳喝着山泉水,摸着她的后脑勺,直夸她乖巧。
陈赢吩咐侍从给他取水,不想水囊里的水早在上山时喝尽;萧晴见状,拿着自己的水囊递到了陈赢跟前,一脸的天真浪漫:“哥哥,给,喝。”
陈赢没有伸手去接,倒是大胡子伸手夺过萧晴手中的水囊,从她手中扯水囊时用了些力道,让她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光溜溜的石头上;她皱着眉头愣是哼也没哼一声,仰着头;
大胡子试了水,确认无毒后才递给陈赢。
陈赢喉咙如火焚烧似得干,接过水囊仰头便喝;
萧晴见他喝了水,嘴角拉起一抹弧度;
萧晴方才去山涧打水时,在草丛里发现了结香花,这结香花是一味可消炎止痛的药材,前世她行军打仗受了伤,遇到药材极其困乏时,便摘结香花来缓解伤口;结香花于常人倒是没什么,但陈赢自小便患有结香花癣;沾了结香花便起红疹,又疼又痒,发起病来苦不堪言。
她摘了几朵结香花,将花心粉末抖在掌心,灌入水囊之中;
歇息片刻之后,陈赢要求继续往深山走;
刘汛芳怕自己的小晴儿累着,将其背上;甩开那些人好些距离,他才问肩上的小晴儿:“小晴儿,刚才跌在地上疼不疼?那群人凶巴巴的,莫要去惹;当下贵族公子,哪一个不是心高气傲的主?”
萧晴搂着刘汛芳的脖子,下巴搁在他的肩骨上,柔着声音哦了一声;萧晴有些担忧,师傅还不知道那是当朝齐景帝!更不知他是在与老虎打交道;
“师傅,那个大胡子力气真大,像个大将军呢!那个大哥哥能使动大将军一般厉害的人物,真是不简单。”萧晴隐晦提醒师傅;
刘汛芳爽朗笑道:“山上葬着的那位,才是真将军!”
萧晴有些泄气儿,她总不能告诉师傅:师傅啊,那是当朝皇帝啊!手段狠辣,恐要杀我们灭口啊!
萧晴恹恹趴在师傅肩上,只得继续静观其变;
俄顷,身后那群人忽的停下,大声叫嚷;刘汛芳闻声背着小晴儿过去,却见那位华服公子哥儿起了满脸的红疹,密密麻麻,甚是骇人;
陈赢捋开自己衣袖,两条胳膊上也皆布满红疹,他慌乱大叫:“萧晴!萧晴!你莫要纠缠于我!我……我不怕你!”他颇为惶恐地拽住身边儿的大胡子,似在寻求庇佑。
萧晴暗自发笑,这陈赢不仅变得杀戮成狂,连其胆魄也变得这般小。
在场的侍从们也慌了神,跟随圣上多年,头一次见圣上这般惊惶无措;偏他们这么多人中,没一个会医术的,一时跟没了头的蛇一般,乱摆尾;
刘汛芳将小晴儿放下,蹲下身扣住陈赢的手腕,把脉之后,他对大胡子道:“你家主子这是花粉癣,许是碰了什么花,才起了浑身疹子;暂时无甚大碍,待下了山,熬副药草喝了,便没事了;”
大胡子惊得一诈:“我家主人患有结香花癣,这一路走来我们并未曾看见结香花。”
刘汛芳道:“想是一路行来没有注意,不碍事,不碍事,下山喝副药就好了;”
陈赢瞳孔一缩:“是萧晴!是她的怨灵在阻止我进山!”
刘汛芳觉着这位公子衣着鲜明,脑子却似有些问题,这光天化日,哪儿有什么怨灵?
他将小萧晴捞起来,抱在怀里,对陈赢一行人道:“继续赶路吧,不远了。”
待刘汛芳带着小晴儿行出一段距离后,大胡子才劝陈赢下山,可陈赢执意要进山,一双眸子更加坚定:“进山毁墓。”
大胡子低声问道:“那男人和那小女孩,是否留下活口?”
陈赢忍着满身疼痒的红疹,眸子一沉:“杀。”他进山毁墓,断不能让旁人知晓,那带路之人是万万不能留下活口的;
大胡子微微颔首,低头应了一声是,又问:“方才我们在村里时,那宅子里还有一名少年,看见了我等样貌,要不要……”
陈赢点头,眸子一凉,道:“包括今日跟来的侍从,回城之后,一个不留。”
大胡子打了一个寒颤,颤颤巍巍应了声:“是。”
☆、 逃生
虻山深处终年雾气弥漫,葱郁绿树之间有湍急白瀑从主峰倾泻而下,泉水簌簌,钟灵毓秀;深山泉湖之上,有一座简陋凉亭,名曰“将军亭”,深山野林荒凉,亭内四角结了蜘网,是个潦倒败亭;因阳春三月刚化了雪,也正是农忙季节,上山祭拜之人寥寥无几;女将萧晴墓前,拜祭的果子已经萎了霉,墓碑上也皆布满青苔,挡了碑文。
昔日镇国女将,死后却在这荒山野岭立了个衣冠冢。萧晴被乱箭射杀于渭河后,陈赢下令不留全尸,焚化成灰烬;
她重生一世,成人魂魄寄于孩童体中,福忧参半;福的是,她无须为生活担忧;祸的是,遇到危险她无法自保,得依靠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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