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宠妾记 第90节（2 / 2）

听着周胤抚琴，面色肃然，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宫人们没有得到吩咐，也不敢擅自有所行动，只垂着头在文德帝身后站着。

而隔壁的湘竹院，黎承徽已经穿上了寝衣，墨发松散带着微微湿意，红菱和绿袖跪立在一旁帮她绞着头发。

旁边的铜制炉里已经点上了安神香片，青烟袅袅，难得有静谧之感。

她们湘竹院一向很早就安寝了，毕竟，等不来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长夜漫漫孤枕难眠，可不就盼着早些入睡么。

睡着了，就什么也不会想了。

“主子，紫云轩那位又开始练琴了”

琴声刚起，绿袖张口就是不屑。

黎承徽没说话，只闭着眼睛聆听起来，越听，手里的丝帕就越发的被拧得死紧。

“这哪儿是顾珊宝啊，分明就是太子殿下在抚琴”

半晌，黎承徽才睁开眼睛，无力的说道。

“太子殿下？”绿袖低呼“也是，弹的这么好听，怎么可能会是那位主子啊？”

“前段时间每天都搞得叮叮咚咚的，难听死了，真是万幸，居然不是顾成徽在抚琴，否则，奴婢的耳朵今晚可又要遭受荼毒了”

红菱故作可怜的叹道，眼角余光却直朝着黎承徽看去，可惜，她并没有见到意料中本该开怀大笑的黎承徽。

而是看见了带着愤恨神情和几乎冒着火光的双眸的黎成徽。

“主子”

红菱吓一跳，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噗通一声就赶紧往地上跪去。

“殿下弹得好听？呵，当然好听了，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曲子？”黎承徽并没有理会红菱，只双眼有些出神的看向窗外，喃喃问道。

红菱绿袖面面相觑，最终只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这是凤求凰，万圣朝间流行在贵族之中风靡一时的曲子，是男子向心仪女子表达爱慕之心的意思”黎承徽站起身，往窗边走去：“后来战乱，贵族们惨遭乱民屠杀，新皇是个草莽，并不喜欢附庸风雅，便下令将宫里的一些他觉得无用的书籍和乐谱烧毁，其中，不仅有价值连城的古迹，更有这首凤求凰的曲谱。”

“那殿下怎么会弹”绿袖疑惑道。

“既是风靡一时，就不可能被那皇帝烧尽，民间流传的曲谱还有许多，只是随着朝代变迁变得越来越少，也就越发的显得珍贵起来，但只要是好琴之人，大多都是会的。”

“殿下居然对一介妾室”绿袖脱口而出，可还没说完就反应了过来，自己伺候的这位主子，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妾室啊。

“奴婢该死，求主子恕罪”绿袖也扑通跪地，和红菱并排跪在一起。

“是啊，殿下居然会对一介妾室表达心意”黎承徽声音低沉婉转，又带着浓浓的不甘，愤恨道：“凭她也配？”

“主子说的是，殿下如此钟爱，可那位胸无点墨的主子能听得懂吗？”

说话的是红菱。

“贱人，贱人”黎承徽忽然发怒，将窗边案几上的一应茶盏挥落在地，统统摔的粉碎。

有碎片溅到跪在地上的两名宫女身上，绿袖躲闪不及，手被划到，一滴血珠瞬间滚出，之后才感觉到隐隐发疼，可她已经无暇顾及，只和红菱一起慌乱的起身，奔到黎承徽身边阻止她再继续摔下去。

湘竹院每月都会被摔坏东西，要么是茶具，要么是瓷瓶，虽然不是很名贵，可次数多了，内务府怨言颇深，难免将火气撒在她们这些奴婢身上。

“主子息怒”

“贱人，贱人”

“主子，息怒啊，气大伤身”

琴音将落，湘竹院一片狼藉，文德帝却转身离去。

徒留余音袅袅，绕着紫云轩的上空盘旋不散。

终于，琴音落，全场寂静无声，大家仿佛都已经沉醉在太子殿下的琴音之中。

“傻了”周胤起身来到顾珊宝跟前，曲指弹了一下她洁白饱满的额头。

“嘶”顾珊宝回神：“殿下，疼”

“还知道疼，看来没傻得彻底。”

“那是殿下弹的好听嘛～”娇娇软软的声音夸赞道。

“本宫弹了那么久，就只得好听两字？”周胤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