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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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文灿与杨一仁激烈交锋,互相一步步退让,最终选择了卢氏县。当然,双方都有各自的打算,熊文灿认为,卢氏县四周尽是崇山峻岭,只需派一旅之师扼守山口,张献忠与罗汝才就翻不起多大的风浪,他不至于每天为头上的脑袋坐卧不安。对杨一仁而言,只要张献忠、罗汝才造反,熊文灿就吃不了兜着走,虽然手中的筹码分量有所减轻,但并非不能接受。
既然彼此都对卢氏满意,达成一致就成了必然之事。双方在敲定了诸多细节之处后,杨一仁秘密离开了禹州,望武昌而去。
待杨一仁离开之后,熊文灿立即拜访李绍翼,向李绍翼通报了试图招降张献忠、罗汝才一事。显然,熊文灿不仅仅局限于在安置地一事上做文章,分一份功劳给李绍翼、与李绍翼共同承担招降张献忠、罗汝才的风险,也是他的算计之一。
熊文灿大言不惭,铿锵道:“……荆州军久战兵疲、粮草不济,对围剿张献忠、罗汝才力有不逮。欲彻底解决河南之贼寇,现在应该改变方略,以招抚纳降为上。如果能顺利招降张献忠和罗汝才,不仅能解决朝廷的心腹之患,对本督和李大人而言,也是奇功一件……”
李绍翼初闻之下,惊愕万分,瞪大双眼,一直盯着熊文灿,直把熊文灿盯得不好意思,方才叹了口气,道:“是招降,还是围剿,岂是大人与本官说了算?如果本官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林纯鸿的主意吧?林纯鸿在河南坐拥精兵,不思除贼务尽,却打算拿着贼寇做筹码,挟持朝廷,着实可恶!”
李绍翼身为杨嗣昌心腹,知悉的秘辛比熊文灿多,对大势显然看得比熊文灿深远。熊文灿还未意识到林纯鸿除了推出代理人外,还有向朝廷谋求更多好处的用意,而李绍翼倒是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蹊跷。
熊文灿老脸涨得通红,强辩道:“无论谁提出的主意,本督只看到了招降贼寇对朝廷的好处,其余诸事,本督一概不理。”
李绍翼的脑子急速运转,寻思着如何从这事中,既不让林纯鸿牵着鼻子走,又让杨嗣昌和他得到好处。最终,李绍翼决定,不如一边让熊文灿先操纵此事,一边上报朝廷,让杨嗣昌从大局着眼,来决定此事该如何应对。
李绍翼拱手道:“六省之军务,大人一力主之,该采用何策,自然由大人上奏朝廷,然后行之。不过,本官认为,招降贼寇利国利民,大人大可以未雨绸缪,若朝廷同意,大人自然可以尽力促成此事,建不世之功业。即便朝廷最终不同意,大人大不了接着派兵攻打贼寇即是,损失不了什么。”
李绍翼的意思非常明白,就是绝不参合此事,但也不反对熊文灿招降贼寇。熊文灿微觉失望,与李绍翼闲聊数刻之后,便告辞而去。
当天晚上,从禹州城一前一后飞出了两骑,一骑携带着熊文灿的奏章,一骑携带着李绍翼写给杨嗣昌的密信。
筹码的心思
杨一仁返回武昌两天之后,林纯义接到了林纯鸿的军令,令中原行营加强对贼寇的打击力度,将贼寇往洛南一线驱赶。
林纯义立即令骠骑军与龙武军出击。
铁蹄隆隆,弓弩横飞,骠骑军、龙武军上万名将士,多达三万多匹战马,终于寻到了纵横驰骋的大好机会,一直紧咬在张献忠和罗汝才的身后,片刻不曾落下。
张献忠和罗汝才苦不堪言,短短数日之内,部众几乎散失三万余人,实力急剧削弱。
更何况,盛坤山与吴天柱还在卖力表演,每日轮番上阵,不是嚣张至极地冲阵,就是跟随其后,肆无忌惮地放箭,让贼寇大军惊恐、疲累万分。
张献忠怀疑,再这样持续下去,不出十天,几万大军将一溃而散,永远地消失在崇山峻岭之中。
“义父,形势危急,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策,此时若再不壮士断腕,几万大军将毁于一旦。”
刘文秀心急如焚,找到了张献忠,撕心裂肺地狂叫道。这段时间,刘文秀悉心调教麾下的八千名将士,与白杆兵、荆州军大战数次,虽然兵力只剩下五千余人,但战斗力成倍提升。
这一切,张献忠看在眼里,有眼前一亮的感觉,颇有推广刘文秀练兵之法的想法。
不过,这个设想遭到以孙可望为首的众多将领的抵制。孙可望他们倒不是看不到精兵的好处,只是这年头地位由手头的兵力决定,他们舍不得将手头的大部兵力遣散。
张献忠对此也无可奈何,只好寄希望于让战争将一些老弱病残自然淘汰。
张献忠手抚额头,连声道:“让我再想想,一定有更好的办法解当前的危局。我自崇祯二年起兵以来,要论局势之险,这次并不算特别,充其量就是一个坎,跨过去了,就是一片坦途……”
说着说着,张献忠将目光转向了舆图,定格在洛南之西的葡萄岭上。
刘文秀顺着张献忠的目光一看,瞬间明白了张献忠的打算,急道:“义父,翻越葡萄岭的确算得上奇计,洪承畴、孙传庭与李自成在甘陕纠缠,一旦我们跨越葡萄岭,进入渭河平原,算得上鱼入大海,龙出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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