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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时也将逢 第4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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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逢简单收拾下,脑子似混沌,又似在放空,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动。

体验馆早已放假休息,他又要去哪里。

恍惚间听到一个男人在送女人花,那个女人很高兴。

江逢想起自己还没送过宁絮一束花,于是折返到花店买花。

每逢节日,花店的生意都格外好,店员有两位,一个在整理花束,一个在招待客人,客人太多,暂时顾不到刚来的江逢。

花太多,摆放在一起,香味错杂,他分不清是哪种花。

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样的花好看,宁絮喜欢的花会是什么颜色和模样。

江逢抚摸花瓣轮廓,心头刺痛。

店员收完钱,连忙问江逢:“想买什么花?”

江逢垂眼:“我不知道。”

“那你想买哪束花呢,有不少包装好的成品。”店员又说。

江逢还是说:“我不知道。”

店员只得换种问法:“你要送给谁?”

“女朋友。”

店员以为他想给女朋友惊喜,但又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于是建议:“那你买红玫瑰吧,我们今天卖得最多的,送女孩子最不容易出错,寓意也好,而且这日子很适合选红色。”

江逢拿了一束玫瑰,付钱。

回到住处,没听到丝毫动静,江逢知道宁絮还没回来。

他坐在沙发上,手搭膝盖,玫瑰也垂着。

安静许久。

江逢抬手一朵朵摸过这些玫瑰,忽然摸到一枝枯萎烂掉的,□□发现尾部已经腐烂,散发淡淡臭味。

他觉得宁絮不会喜欢这束玫瑰花了。

用再好的包装,藏在其他娇艳欲滴的玫瑰中,也迟早被人发现,它是烂的,是坏掉的,更是该被丢弃的。

江逢几乎要笑出声来。

他拿着这束玫瑰花起身,就像变态杀人犯拎起一具即将处理掉的尸体。

江逢找来一把大剪刀,粗暴地剪开外包装,玫瑰散落在地。

他蹲下来,拿起一枝玫瑰,从头开始,一截一截地剪断。

“咔嚓——咔嚓——”

安静的客厅只余下这种锋利的声音,花香味更浓郁了。

没有一朵玫瑰躲过如此浩劫,最后地上俱是红绿相间的碎片,像是散开的拼图。

剪刀终于停下,可花瓶遭了殃。

花瓶摔碎在这花叶上,江逢伸手捡碎片,手指被划破,鲜血在滴落。

花瓣红,血也红,一时分不清地上的是花还是血。

□□凡胎,该是怕病怕痛,但他的脸上却是一种古怪的快意。

疼痛也叫人鲜活,因为看不见,他反而不知道下一块碎片是不是更锋利,刺破划烂得更深。

像在赌桌比大小,赌注是他的血肉。

“江逢。”

一声轻唤。

江逢瞬间僵住,从头到脚的血液凝固,指尖都发起抖来。

“你在干什么?”宁絮出声问。

她一直在家,只是觉得江逢不对劲,便没发出丝毫动静,远远站着看他所作的一切。

他这个样子。

他这个样子!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宁絮拔高音量,“说话!”

江逢背过手去,无力解释:“我,我……”

“还有这个!”

宁絮把一些东西猛地往地上一砸,药片掉在红花绿叶上,像落在上面的白雪。

这些药宁絮焦虑症严重的时候也吃过,知道江逢偷偷在吃,她没有拆穿。

无数次都想问他,到了这种地步,为什么也不愿意告诉她。

可她难得怯懦地不敢问,万一他的压力来源就是她,她该怎么办?

只是到了这一步,她还能怎么办。

宁絮眼眶模糊,咬着牙说:“既然和我在一起这么痛苦。”

“既然这么痛苦……”

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江逢脸色苍白,声音发颤:“不是的,对不起……不要……不要……”

江逢红着眼眶,完全丧失站起来的力气,他仰着头,痛楚绝望,像是犯人在等待死刑的判处。

然而这样决绝的审判最终下达。

宁絮转身闭眼良久,握紧拳头,用一种自己都陌生的声音说。

“那我们分开吧。”

夜幕之下,火车在铁轨上行驶。

宁絮没心情自己开车,又没提前抢票,高铁动车是轮不上,买火车没买到软卧,对比起站票,她还算运气不错地买到靠窗硬座。

玻璃之外的景色阴暗模糊,衬得她的面色也有少许阴沉。

临时走人,行李也没收拾,身上就一部手机,一个身份证,手机快没电了,还没充电器。

宁絮给高劲飞发消息,让他去她家看江逢。

发完消息她就关了手机不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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