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2)
步瞻,都四年了,你快将我关了四年就能不能放过我。
今日一过,已是第四年了。
男人深吸一口气,长达四年的忍耐,到达了极点。让他闭上眼,从喉舌里挤出一声:不能。
夜雨声烦,窗外风雪愈大。
在大宣十二年的冬天,姜泠原以为,今年一场大雪,明年就会是一整个好年。可自从她嫁给步瞻,每一年的雪都比前一年的雪势更大,她从期盼,到失落,再到绝望。
直到心如死灰。
姜泠忍痛,闭上眼。
你莫碰我,莫再逼我你这样逼我,我宁愿去死。
男人手上动作忽然顿住。
他低下头,只见女子身上布满痕迹,她哭着,发抖着,在他松手之时蜷缩成一团。
她说。
她宁愿去死。
镜子嘭地一声,别人打碎。
姜泠骇了一骇,整个人不禁往后退。只见鲜血自男人手背上汩汩流出,而她破碎不堪的身子,亦在镜子里面四分五裂。
步瞻抿着唇,眼神一寸寸发冷。
片刻,他忽尔冷笑。
好啊,姜泠。那你就去死啊。
冷风汹涌,让她确信,今年的冬天,比先前每一年都要寒冷。
都要令人绝望。
他完全没了兴致,穿好衣裳,拂袖朝殿外走去。就在他将要迈下殿的一瞬间,忽然听见身后响起细微的响动声,不禁转过头
姜泠弯下身形,从地上拾起一块带了血的碎片。
男人呼吸一紧,脚下步子竟怎么也不停使唤,飞快朝她冲过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只差一瞬
只差一瞬之间。
女人的手被他紧紧握着,这一回,竟是他的右手在颤抖。
步瞻眉心紧皱,看着她,面上第一次有了慌张之色。
碎片划过皮肉,分不清是谁的鲜血,一点点滴在地面上,蜿蜒了一大片。
037
她的右手手腕被步瞻紧紧握住。
手腕之上, 还有一道鲜明的勒痕。
周遭一时无声,只剩下夜风呼啸,姜泠只觉得自己的手被对方攥得极紧、极痛。那痛意不知是从哪里发出来的被绳子勒红的手腕、被划破的肌肤, 还有男人手上的力。
步瞻紧紧攥着她, 呼吸微动。
这是姜泠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紧张的情绪。
地上,铜镜碎了一地, 七零八落地倒映出二人的身影。她颤抖着, 面上泪痕未干,红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
步瞻,你不要逼我。
说这话时, 她止住了哭腔。
那一层柔软的情绪碎掉,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决绝。
闻言, 步瞻一怔。
她竟是想要自戕!
姜泠手腕处的力愈发沉重, 一种无声的对峙横亘在两人之间。她收起了泪,一双眼倔强又明亮,男人微垂下眼睫, 正对上她这一双眼。
这一双乌黑的、万分凄美的眼。
姜泠的眼中写满了痛楚,被冷风吹刮着, 愈发沉重。多少年的压抑在这一刻到达了极点, 让她终于宣泄出来。
就差一刻就差一点点。
步瞻移开目光, 沉默着脱下身上的龙袍, 将她的身形包住。只一下, 姜泠便被那人打横抱起, 抱到龙床上。
他转身, 叫了太医。
太医赶到时, 姜泠已穿好了衣裳,对方简单地将二人的伤口清理包扎, 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黄铜镜,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太医处理完,识眼色地退出去。
不一会儿,又有宫人进来,打扫收拾。
待一切处理好之后,已是深夜。
大魏明懿四年,就在这样一个大雪纷飞之夜悄然而至。
姜泠披散着头发,安静地坐在龙床上。步瞻就站在一侧不远之处,男人无言了少时,忽然道:外头雪大,你今夜就宿在这里。
他顿了顿,又补充:朕不碰你。
凌冽的一道东风,吹得窗外飞雪簌簌,雪粒与雨珠混杂着,扑扑地拍打着窗牖。姜泠转过头,只见男人坐回到桌案之前,他执起笔,开始批阅起案上堆成小山的奏折。
到了年关,奏折愈发多。
窗牖紧阖着,可姜泠却似乎能感受到,院落外的冷风也将她的整个身子裹挟。她躺下去,背对着步瞻,一颗心仍是惴惴不安,两眼看着投映在墙面上的灯火,映照出那人身形微微摇晃。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感觉到困了,眼皮疲惫地耷拉下来,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另一侧,步瞻批阅着奏折,几乎坐了一整夜。
殿外的欢声笑语已经歇止,长夜漫漫,归于一片沉寂。唯一有生气的是庭院内的飞雪之声,雨雪泠泠,化作素白的飞花。
桌角,案台前。
静放着一块沾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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