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欢 第22节(2 / 4)
语如刀,即便不是真实。卫莺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拿孙氏的死来往她身上泼脏水,而她却没办法辩驳。怎么辩驳?说她没有添油加醋过么?无人会信。说孙氏加害她,把她嫁给了一个傻子?名声只会更坏。即便穿的很厚实,她仍感觉浑身赤/裸,承受莫须有的罪名和指责。
好冷……好冷……就像在寒池里一样冷。为何就是没人相信她呢?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过。风寒未愈,又添心病,竟呕出一口鲜血来,溅在莹白的雪上,像绚烂开放的红梅。
“莺莺,莺莺!”
恍惚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名字。嗓音里掺杂着焦急和心疼。是因为她昏过去了么?可她不想醒啊。每次都是这样,把她形容的如此不堪。除了以死谢罪,她真的想不到旁的能证明自己清白的法子了。
唇瓣像被什么东西粗/暴的撬开,鲜血和津液糅合在一起,被那人悉数掠去,两人唇齿交融,难分彼此。他像是疯了一般喊她,吻她。
宫宴(四)
眼前一阵阵发黑, 饶是傅允不住往她口里渡气,卫莺也禁不住身子发软, 整个人像只猫儿般旖旎在傅允怀里。他深吻怀中女子, 两手捂住她耳朵,不让她听见周遭议论的声音。渐渐的,卫莺身子不再有细小的抖颤。她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额头却滚烫得很。小脸红的不正常。
因着天大寒的缘故, 卫莺体内未愈的寒疾又加重了些,显然是发起了烧。冷汗浸湿额际, 在睡梦中,也似乎极为痛苦, 意识模糊的说着胡话,大意就是让傅允滚, 不想让他碰自己。
众目睽睽之下,若是旁的男子, 估计早都恼了。
傅允一点没恼, 反而温柔地笑了,看来还没烧糊涂,还知道讨厌他哩。眸光淡淡扫过一旁跪着的李无忧, 多了几分阴狠,李尚书浸淫朝堂多年, 行事低调,本来可以安享晚年的,孰料生出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皇后的生日宴,他自不能当场发作什么, 可这往后的时日, 李尚书能保证自己没一点疏漏么?随即, 傅允把卫莺抱起来,向皇帝皇后见了个礼,便匆匆往太医院去。
李无忧余光瞥见傅允离开的背影,不知怎的,心里有些瘆得慌。
皇后生辰宴后不到半年,李尚书因写下反诗被赐毒酒,李无忧原定要嫁给兵部侍郎的儿子,受牵连难逃一死,其母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救出,她从此隐姓埋名,嫁了个乡野村夫,每日间以泪洗面,常常想念从前锦衣玉食的日子。她却还以为,是爹爹猪油蒙了心,才害的她沦落至此。这是后话。
太医院内,萦绕着股经久不散的药香味。
李修竹为卫莺诊完脉,面有忧色。
说这并非寻常风寒,起病迅疾,脉象凶险。原是卫莺心上落下了病根,一直觉自己是不洁之人,不配活于世上,今日再遭受打击,怕是已有了死意。现在命悬一线,醒不醒的过来,全在她一念之间。就是用再珍贵的药物,若她一心求死,怕也是无济于事。
所以他这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么?使尽卑劣手段把她强行留在身边,反倒让她生了死念。他恨李无忧,却也明白,定是有人教唆,她才会如此。他更恨自己……
不,他不能深想,这想法太可怕,可怕到快要吞噬掉他。
莺莺。
傅允垂眸看她,抬手想轻抚她潮/红的面庞,犹豫一瞬,把手放了下去,眼中疼惜之色甚浓。蓦的,他似想到什么,转身狠狠揪住了李修竹的衣领。李修竹生的瘦小,被傅允这样一揪,像被拎着的小鸡似的,脸涨的有些发紫。
“李修竹,孤要她活!你告诉孤,有没有什么旁的法子?!”他语气阴狠,居高临下的瞪着抖如筛糠的李修竹,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太医院的人见状,跪了一地。
良久,傅允才颓然松开手。
李修竹猛地咳嗽了几下,他其实有个主意,只是怕会惹王爷动怒,可若是王妃真的醒不过来了,天知道傅允会不会做出更疯狂的事。他“咚”的一声跪下,硬着头皮道,埋着头不敢看傅允的神色。
“王爷,微臣以为,心病还需心药医。王妃与太子殿下曾有过往,王妃是痴情之人,许是放不下之前那段感情。若能得太子殿下在身旁,或许就能……”
感觉到上方一道阴冷的寒意,李修竹不敢再继续说下去。时间仿佛静止,傅允一句话也没说。不知过了多久,才淡声道了声“好。”
原来就连李修竹也看得出,莺莺对元昊情根深种。生死关头,她需要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元昊。可他偏偏没理由反对。他舍不得她死啊!
元昊大步流星的进来,与他擦身而过时,桃花眼里似蕴藏了一丝嘲讽,但很快转为关切,疾步朝床边走去。
宫宴(五)
傅允立在一旁, 本不欲离开,可元昊一口一个“莺莺妹妹”, 像是故意刺激他似的, 听得他心烦意乱,转身走了出去,隐于袖中的手攥成拳, 青筋毕露。
雪下的愈发大了,虽是白日里, 天空中浓云密布,阴沉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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