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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它‘S ’因为……我想象她像天鹅一样纯洁优雅即将展开翅膀”(1 / 2)

言溯离离开纽约的第二天,程汐就搬了家。快得像一场计划周密的撤退。那个顶层公寓,dante之前带她“随意看看”的地方,如今成了她的新住所。被跟踪的阴影,以及言溯离突兀的出现和那场不愉快的对峙,像两股不同方向的风,将她推向了这个决定。

新公寓的安保系统确实如dante所说,严密到近乎隔离,巨大的落地窗俯瞰着整个曼哈顿,却像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外界的纷扰与潜在的危险都阻挡在外。

搬家那天,dante沉默而高效地处理着一切,仿佛这本就是计划中的一环,他眼底有一种不动声色的满意,像棋手看着棋子落入预定的位置。

他们正式开始里同居生活,自然而然,没有任何一方提出明确的请求,却又顺理成章得可怕。

四月悄然而至。纽约的天气依旧变幻无常,如同程汐的心情。她几乎将所有醒着的时间都投入到了那个为x征集令准备的作品中。然而,就在距离提交期限不到一周的时候,灾难降临了。

那个被她倾注了无数心血的黑色大漆妆奁,在一夜之间,表面迸裂出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纹路。

起初只是几道微不可察的裂痕,但很快,裂纹沿着金属绞线勾勒的纹样蔓延开来,如同冰面碎裂,露出了底下尚未完全干燥的漆层。精心打磨出的深邃光泽变得黯淡,嵌入其中的贝母碎屑也因漆层的位移而显得松动,失去了原有的幽微光彩。

纽约春季反复无常的湿度,终究是这古老而苛刻的工艺无法承受之重。木胎的微弱变形,漆层干燥速度的不均,最终以这种近乎毁灭性的方式呈现出来。

失败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又如此彻底。

尽管身上的红肿和那钻骨的痒意已基本消退,但看着静置在工作台上、功亏一篑的作品,一种深切的失落感还是将她淹没。她连续几天都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dante结束了实验室的阶段性工作,将更多时间匀出来陪她。他没有多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在她身边安静地待着。

在她情绪最低落的那晚,看到她安静地坐在那里,背影纤细,却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沉寂时,他轻轻放下手中的咖啡和点心,走到她身边,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他目光落在那个失败的作品上,又缓缓移回到她脸上,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心疼,那心疼深处,似乎还藏着某种更复杂、更沉重的情绪,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过了很久,他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覆上她冰凉的手背,声音低沉而温柔:“很难过,是吗?”

程汐像是终于从某种麻木的状态中回过神,慢慢转过头看向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跟我说说它吧,”dante轻声道,语气带着一种引导的耐心,“不谈结果,就说说……你的想法。我想听。我想做你作品的第一个观众。”

程汐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但看着dante那双专注的、仿佛能将她所有未说出口的话语都吸进去的灰蓝色眼眸,她最终还是慢慢开了口。起初声音还有些低落和沙哑,但随着她开始阐述自己的设计理念,那双黯淡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芒,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仿佛之前的沮丧从未存在过。

“wwchérie,”她轻声说,目光投向窗外沉静的夜色,“所有人都知道‘炙’的热烈和‘uto’的颠覆,但这个系列,几乎没人真正了解。”

她开始讲述自己的发现,眼中重新燃点光芒。“我仔细看了这个系列能找到的所有资料,从第一年那只镶嵌着珍珠母贝、小巧得像婴儿摇铃的银质玩偶兔子开始,到后面每一年……那些胸针、项链、手镯,都有着清晰的、连贯的成长印记,像是一本日记。直到去年,第十七年,那是一条设计极其简约、只在锁扣处藏了一颗极小变色蓝宝石的锁骨链。”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眼神变得更加明亮:“所以,我猜,这整个系列,很可能是x为一个小女孩设计的,从她出生开始,一年一件,记录着她的成长。今年,她十八岁了,成年了。我想,一个女孩子成年,应该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可以珍藏心爱之物的盒子。所以,我做了这个妆奁。”

她指着那个开裂的盒子,语气里重新带上了惋惜,但更多的是对自己想法的笃定:“我叫它‘svane’。因为……我想象她像天鹅一样,纯洁,优雅,即将展开翅膀。”

dante安静地听着,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看着她谈论设计时眼中闪烁的光芒,那种纯粹的热爱和惊人的洞察力,他感到一种混杂着骄傲和心碎的情感在胸腔里翻涌。

在她提到第十八年、提到那个假想中的女孩时,他眼底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辨的情绪。而在听到“svane”这个名字时,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指关节泛白。他没有打断她,只是在她停顿时,极其自然地将一杯咖啡递到她手中,声音低沉而温和:“你的想法,比盒子本身更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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