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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秘密换一个秘密”(1 / 5)

六月二日,儿童节翌日。

曼哈顿的夜摊开在眼前,一片无声涌动的暗色织物。车流在其上蜿蜒,如同被禁锢在地表下,躁动不安的金色脉络。

dante推开“cassiopeia”贵宾室那扇沉重的、隔绝一切声浪的门。门内空气瞬间凝滞,仿佛被抽离了所有活的气息。

言溯离在那里。并非安坐,而是如一头沉入幽暗意识水底的孤狼,占据落地窗前光线最晦暗的角落。背对入口,身影孤拔,几乎要被窗外浮华都市倾泻而下的倒影所吞噬。

是沉郁。一种比上次见面时外放的阴鸷更浓稠、更具腐蚀性的寂静,盘踞在他周身。这不是虚无,而是风暴眼中心那种真空般的死寂——坚硬、冰冷,带着某种最终裁决的质地。

门合拢时低沉的闷响,撕裂了这片凝滞。“咔哒”一声,像时间断裂的声响。

片刻。一个几乎可以度量永恒的停顿。他才以近乎凝滞、慢得不自然的姿态转过身。脸上寻不到惯常那种居高临下的讥诮,唯有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在明暗交割处,翻涌着反复淬炼、沉淀后的复杂物事——冰冷的审度,一种蒙尘般的死寂平静,以及……底牌被掀开后,那种带着血腥气的、洞悉一切的了然。

“白予澈。”他开口。声线平直,几乎没有起伏,吐出那个被dante刻意埋葬至遗忘深渊的名字。“我们之间,”他顿了顿,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在空气中刻下痕迹,“账,还没算完。”

dante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竭力维持着那副精心打磨的、近乎无懈可击的从容。指尖却在无人窥见的暗处,无声地蜷曲,收紧。颈间的金属choker——程汐赋予他的铭文,紧贴皮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身份与归属——此刻却丝毫压不住心底倏然拉响的尖锐警报。

他感到今天的言溯离,是以一种……携带着终结性武器的姿态而来。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我以为,”他抬眸,用那双灰蓝色的、被训练得如同冰封湖面的眼睛,尝试迎向对方深渊般的注视,声音平稳,“一切早已有了定论。”

“定论?”言溯离缓步踱近。他没有坐下的意思,而是居高临下地立于dante身前。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压力开始弥漫,压缩着室内的空气,令人窒息。

“你抛出我小叔,嗯?抛出那点语焉不详、鬼鬼祟祟的所谓‘相似性’,”他微微俯身,气息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冷峭的铁锈味,语调里是几乎不加掩饰的讥诮,“诱使我,亲自去打捞那个你——早——就——知——晓——的答案?”他刻意拉长了音调,像在玩味猎物落入陷阱前那细微的、徒劳的颤抖。“你猜得没错。我去查了。”

dante目光未移。灰蓝瞳孔如覆着一层薄冰的湖面,静静地等待。等待那只命中注定要落下的、沉重的靴子。他知道,真正的对弈,或者说,真正的屠宰,现在才开始。

言溯离的声音平稳得近乎冷酷,像在剥离一层与己无干、却又与他灵魂紧紧相连的皮肤。“恭喜你,白予澈。”他缓慢地,确认每一个音节的重量与锋利,“你那故弄玄虚的‘参照系’,确实把我引向了一个……我事后,曾无数遍祈祷它永不存在的方向。”

他看着dante,如同宣告判决:“我和程汐,二级旁系血亲。”

dante面上依旧维持着无波的假象,只唇角牵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知道了……还敢肖想她?”这是他预设的武器,是基于常理、基于伦理的壁垒——他以为,这是言溯离的死穴。

“知道,又如何。”言溯离的语调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波澜。像在陈述一条冰冷的物理定律,而非人世间的伦理禁忌。“什么,都,不会改变。”

是的,不会改变。不是对她的渴求不会改变,而是……这禁忌本身,这血缘构筑的围墙,在他这里如同虚设。他唯一忌惮的,只是程汐知道后,看向他时可能出现的,那种足以将他灵魂碾碎的厌恶。那是比地狱更深的惩罚。

dante看着他,眼底掠过一丝掌握主动的笃定。“所以,你不甘,也绝不放手。”他身体几不可察地后仰,更深地陷入沙发柔软的包裹之中,仿佛胜券在握,开始主导这场谈话,“你来找我……”语气带上审问的意味,“是寻求合作?要我替你保守这个秘密。恐怕……”

言溯离的筹码,似乎只剩下白予澈这个名字。而这个秘密,dante自有计划,他有绝对的信心,能亲手、用最完美的方式,向程汐坦陈一切,并被接纳。

空气变得滞重。

冰块在玻璃杯中发出极细微、近乎神经质的碎裂声。

咔,咔。

在dante以为胜负已分,局面尽在掌握的瞬间,言溯离却突然发出一声低沉而冰冷的、介于嗤笑与气音之间的声响。那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蚀骨的讥讽,和一种撕破所有虚伪假面的、彻底的决绝。一种“既然我已在地狱,何妨拉你共沉沦”的疯狂。

“白予澈,”言溯离放下酒杯,再次逼近,步伐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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