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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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尘缘算着时间,步家向来注重传承,她已是在祠堂里跪了两个时辰,想来这时候外头也该挂着一轮明月了她看着漆黑的顶,晃眼间还以为那盈盈的灯光是月亮。
她手里拿着一盏纸糊的白灯笼,沿着熟悉的路走回了自己的矮楼。
步尘缘住的那矮楼刷上了层红色的漆,又是在祠堂的不远处,倒是很好辨认。
红衣少女将灯笼挂在门边,回身关上了雕花的木门。
房内很安静,步尘缘点燃了烛灯,站在了墙角处的木桌前,低着头沉思了片刻。
她慢慢磨开墨汁,用狼毫制的毛笔蘸了一点,在宣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复杂的图案。
这里不该这样做的。
半晌后,步尘缘将那张写满了的宣纸在烛灯旁展开,仔细端详着,随即轻轻一叹。
虽说父亲今夜并没有对她多加斥责,但是步尘缘作为下任的家主,自然对自己的要求更加严格,每次外出后归来,都会像这般思考当日的所作所为,不断地改进。
矮楼上的几层躁动了起来,杂乱的脚步声从她头顶处传来。
步尘缘见怪不怪,将薄薄的宣纸靠近烛火,顷刻间便把它烧成了灰。
在最后一块纸烧成灰烬的一瞬间,楼上又安静了下来。
楼上虽是安静了,步尘缘却忽然皱起了眉头,负手站在桌前,道:还不进来?
过了一会儿,木窗果真嘎吱一声开了。
少年用手掌一撑窗沿,轻巧地翻了进来,脸上仍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眼睛倒是很明亮。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旦近了,就不难发现相貌的相似之处。
步尘缘转头看向步尘渊,比她小上几个月的少年已是长开了身子,骨架匀称,四肢修长,眉眼深邃,若非担的是那个身份,单看相貌,也可称得上是翩翩公子。
他穿的是步家直系血脉的服饰,同样是红衣,背上绣着虚耗,和步尘缘的穿着大同小异,步尘缘穿着是明艳而不轻浮,步尘渊身为一个男子,穿着却也不显得奇怪,倒衬得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多了几分人情味。
仲叔有没有和你说过,平日里不要随意出门?
步尘缘绷着脸训人的样子像极了她的父亲,很有步家家主的气势,连步尘容见了都会眼泪汪汪地跟着认错,步尘渊却已经见多了她这副模样,薄唇一掀,吐出说了两个字。
他见步尘缘还要继续说下去,便把藏在身后的左手伸出来,递到她眼前。
步尘渊当时也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倒也没做其他出格的行为,步尘缘也不好再说下去,此时一见步尘渊拿出了一个东西,注意力便分出了一半,这是什么?
步尘渊没有回答,只是将那东西放在了步尘缘手中。
那是一个画卷,被一根红线系了起来,便看不见里边画的是什么东西。
步尘缘接过画,把红线一拆,挥手抖开画卷。
然后一幅泼墨山水画便显在了步尘缘的面前,笔墨所过之处,山河相间,月光流淌,画的竟是连绵高耸的山脉在月下的景象,她不由得失了神,喃喃道:这不正是封雪山脉么?
步家宅邸便是坐落在这封雪山脉之中,冬日里冷得刺骨,却连一点雪也不落。
她没在晚上离开过宅邸,就不知道月亮是何模样,只是从书里模糊地知道一句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她就欣喜不已地念了许多年。
步尘缘的手指抚过已经晾干的墨迹,脸上的神情渐渐柔了下去。
她这个二弟,不是仲叔所生,而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当年母亲怀上她之后,父亲因为一些事暂时离开了步家,回来的时候步尘缘已经呱呱落地,他却没有提自己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仍是笑得儒雅温柔,身上却是染上了一身伤。
那之后,父亲就接手了步家家主之位,从此再也没踏出过祠堂半步。
过了好几年,步尘缘七岁那年,父亲和母亲难得地大吵一架。
你当年告诉我的时候,我什么都没说,你现在却说要把那个孽种接过来?
母亲的声音气得发抖。
她那时候还小,却也知道他们是为的什么争吵,父亲最后捏着诀,算了一卦,叹道:终归是我步家人。
于是步尘渊便被带回了步家,理所当然地很不受待见。
毕竟他的亲生母亲是神鼎门的人,不修炼尸之法,勾人摄魂的法子却练得很好,就算是步尘缘的父亲,也是在一次重伤后,又被下了药,才使他母亲怀上了他。
步家向来不插手江湖之事,更别提和那种教派同流合污了,自然是很不屑。
尤其是,步尘渊和他母亲还有几分相似,也幸得他性格内向,平日里还好,一笑就很像那个女人。
为了家族声誉着想,这秘辛便只有寥寥几人知道,而步尘渊则是冠上了仲叔大儿子的名号,仲叔年轻时潇洒不羁,欠过许多风流债,这么说倒也没多少人怀疑。
一方面是因为对步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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