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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50)(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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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秋顿了顿,回过身来,腰间的含霜刀发出轻微的声响,散发着能够让魔教的众人感到胆寒的凌冽气息,但他的目光只在方岐生的身后稍作停留,似乎是在确定他没有带剑匣。

方岐生确实没有带四时剑匣,他给足了诚意,就是为了证明了他今天不是来找麻烦的。

于是聂秋的手指也从刀鞘上放了下来,他放轻了声音,侧眸问道:方教主有何事?

那一瞬间,方岐生以为他可以用充足的理由说服面前的人,因为聂秋看起来并不像排斥魔教的样子,至少还能够和他好好交流,他想,不知道聂秋还记不记得多年之前,他们曾在望山客栈见过一面,在短暂的同路后,又因为各自的原因分道扬镳,再无机会交谈。

但是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宴会的主人便派人请聂秋回去了,毕竟他可是坐镇的大人物,怎么能随意离开宴会方岐生望着聂秋的眼神,隐约察觉到他走出大堂,只是为了有一星半点喘息的机会,或许只有寂静才能让他感到安心,但是自己却将这一点时间也剥夺。

来寻人的侍女越来越近了,方岐生只好后退几步,重新融入了黑暗之中。

聂秋很配合,甚至没有往他的方向多看一眼,应了一声,便走了过去,再不回头。

这就是方岐生第一次尝试,也是他最后一次尝试了。

之后,温展行罔顾了不成文的规矩,杀害青龙门门主安丕才,方岐生的师叔。

他怒不可遏,情绪沸腾到一个节点之后,反而逐渐降了下去,让他的意识清醒到可怕,他清醒地意识到,正道和魔教永远也不可能有互相理解的一天,直至死亡尽头。

随即,方岐生带着周儒,还有醉欢门的段鹊,在众目睽睽之下闯入了武林大会。

方岐生本来想趁此机会解决温展行,要他血债血偿,然而,聂秋用含霜刀挡的那一剑彻底将他的所有念想都粉碎,他只好夺走了那柄象征着头筹的玉剑,在所有人面前折断,像是要折断这些所谓侠义之士的脊梁事实证明,他也做到了,用全身而退来说明了一切。

安丕才曾说过,他比起常锦煜来说,心气不足,手段也不足以震慑正道。

但是安丕才死后,方岐生挑起了正邪两道的纷争,这世间是战场,鲜血是昙花,刀剑相交时的嗡鸣是号角,惨叫声是擂鼓,而他亲手将帷幕拉开,从此争斗便永不停歇。

聂秋受正道所托,跟随各方势力前往黄府,让黄盛葬身于烈焰,烧得辨不清面目。

于是方岐生就在后推波助澜,有意将线索提供给温展行,要这个自诩正义的侠客去看看他心中所谓的真实,到底从哪一刻变得虚假,要他和聂秋彻底决裂,互相怨恨难解。

他冷眼旁观这场闹剧,眼见着聂秋陷入死局,眼见着温展行成为新的替罪羊,他心里是没有任何动摇的,就像,他想,就像聂秋在他面前无数次染血的神情,冷淡的,漠然的,好像不是血沾在了他脸颊上,而是雨水落了上去,惊不起他眼中潮水的片刻震颤。

那是万念俱灰的神情,方岐生很熟悉,因为他每次面对清澈的溪水时就能看见。

不是觉得人命轻浅,只是因为麻木了;不是慨然赴死,只是因为没什么可以失去了。

现在,所有人都告诉方岐生,那个曾经与你缠斗数年未决出高下,比你更加熟悉你的宿敌,是你无比信任的右护法,是你愿倾心相待的枕边人,怎么不叫他觉得荒谬?

既然黄盛还活着,那么安丕才肯定还活着,兴许线索尽头的常锦煜也还活着。

方岐生想,如此不合常理的事情都发生了,那么,聂秋的事情好像也没那么难接受。

他委实很好奇,为什么黄盛明里暗里会替聂秋说好话,为什么季望鹤在他的记忆中从来就没有松过口,却在聂秋成为了右护法之后,就连脾气都收敛了许多。

他还很好奇,为什么那个看起来无欲无求的大祭司,这一次会选择和他并肩而行。

黄盛仔细看完过后,从神像上跳了下来,落在地面上,很快就直起了身子,和方岐生商量道:不就是一句镇昆仑,守玉楼吗?我们不是早就从张双璧口中得知,此处与昆仑脱不了干系吗?这种刻字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现在最要紧的是从这些顽固不灵的村民口中得到一个最重要的消息,开启昆仑的钥匙在何处,常锦煜又到底进没进昆仑。

方岐生承认,这世上竟然真的有比死而复生、和宿敌交往还要来得离奇的事情。

他很想问一句昆仑到底是什么,他又是什么时候和那个早就断绝来往的镇饿王友好相处的,以及,为什么要说常锦煜在昆仑,黄盛口中的昆仑真的是他想的那个昆仑吗?

但是现在还不是问的时机,方岐生想,他刚刚的问题太多了,实在容易引起注意。

唯有一个办法获得黄盛的信任,最简单直接,那就是说出能够解决问题的答案。

方岐生抬眼,重新看了看那尊枕在花簇间的神像,心里忽然生出一个主意。

玄武,此处可有纸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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