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分卷(172)(1 / 3)

加入书签

尽管常锦煜是我的师父,我尊敬他,视他为家人。方岐生缓缓地吐息,说道,但是,如果有人说他冷酷无情,淡漠傲慢到极致,我不会反驳,也没有反驳的余地。

黄盛喜欢谁都可以,但那个人不能是常锦煜,不然,从一开始他就是满盘皆输。

聂秋静静地听他说着,忽然问道:常教主真的不知道吗?

你猜到了啊。方岐生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半倚着,用指节抵住下颚,回应道,连我都看得出来黄盛的那些小心思,师父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看破不说破而已。

他知道,但是他不制止,也不说,黄盛以为自己是伺机而动的猎豹,然而他那些手段在师父眼中不过是打着滚讨要食物的小野猫。若是追根到底,找寻源头,到底是师父那些若有若无的亲近和纵容误导了黄盛,黄盛又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少爷,遇到新鲜的东西,就忍不住想占为己有,而师父又是个闲不下来的人,所以就使得这种情况更严重。

方岐生说完,抬手去摩挲聂秋后颈上的那块软肉,先是用指腹按压,然后用指节刮蹭,轻轻重重地捏着,痒得聂秋忍不住要缩起脖子,却听见他说道:你看,这种动作是不是很容易叫人误解?常锦煜把黄盛当猫,黄盛又怕痒,他就格外喜欢以此捉弄黄盛。

他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因为我不怕痒,所以常锦煜觉得无趣,反叫我逃过一劫。

常锦煜的兴趣不难理解,聂秋也有点不习惯叫人摸他脆弱的部位,所以方岐生的坏心眼作祟,总是想碰一碰,也不是说多么有趣,只不过瞧见他的反应挺叫人愉快的。

但是,黄盛被常锦煜收为徒的时候,年纪并不大,走了歪路纯粹是因为被带偏了。

你见过猛兽捕食的样子吗?先是戏耍猎物,让它跑,然后追上去,再让它跑,再追,直至猎物精疲力竭,活活地累死。方岐生收回了手,说道,常锦煜和黄盛便是如此。黄盛以为那是亲昵的触碰,殊不知那是捕食的野兽在一口吞下猎物之前的轻咬。

方岐生这么一说,聂秋反而开始担心黄盛,但是,你说过常教主对黄盛很好。

我是这么说过,师父起先便是看中了黄盛的天赋,所以才想尽办法要将他骗过来,从我认识常锦煜起,到现在,唯有黄盛享受这种殊荣。他说,但师父没有江蓠那样的爱才之心,我想,他收黄盛为徒的原因应该不止这一点,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在里面。

常锦煜能够成为正道百年以来最惧怕的魔教教主,不是没有理由的。

凡是接近他的人,都像是飞蛾扑火一般,被烧成灰烬,也只能叫火焰燃得更肆意。

如果黄盛将所有他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心事都说出来,就相当于撕下了最后一块遮羞布,方岐生不知道常锦煜会怎么处置黄盛,但落魄的那个人肯定不是常锦煜。

连江蓠都做不到的事情,黄盛又怎么敢去想,我到现在也不知他那堪称鲁莽的勇气是从何而来的。方岐生用最后一句话来总结,我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黄盛听得进去便听得进去,即使他听不进去,我也不再劝了,若引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也是他自讨苦吃。

他想得没错,黄盛确实是知晓自己的举动堪称愚蠢,听是听进去了,却不肯承认。

黄盛气得夺门而出,走了一段出去,被大风吹得耳蜗发疼,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关门的时候才发觉原来他是在战栗,从臂弯到指尖的那一截都在微微颤抖,腕节像是被烧过了一遍,有种轻微的酥麻感,带着点疼痛,是因为怒火还是因为恐惧,他分不清楚。

试了几遍,他才勉强关了门,背过身,依靠着破旧的木门缓缓地滑下去,坐在地上。

地面上铺着干草,枝干刺人,薄薄的一层,即使是坐在干草堆上,他仍然能够感觉到湿冷的气息,混着微苦的腥气,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摸着喉咙急促地呼吸了半晌。

他何尝不明白方岐生的意思,但是,方岐生又不是他,哪里明白他的处境。

黄盛想,他不是不想抽身,只是做不到,刚迈出去一步又被拖拽着落进泥沼。

他早就想过了,想过常锦煜的反应,即使是将他逐出师门,即使是和他断绝来往,他早就已经考虑得周全方岐生又懂个屁,黄盛想到这里,不禁一阵怒火涌上心头,刚才他是脑子一片空白,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走了,他就不该走的,至少放两句狠话吧。

方岐生顺风顺水,抱得美人归,完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常锦煜失踪的那段时间,黄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令他感到疼痛的并非常锦煜的死,而是常锦煜一声不吭,死得落魄,还有,他再也没机会将一腔心绪说出口。

所以,当黄盛知道常锦煜或许还活着的时候,他就决定不计后果,将该说的都说了。

至于常锦煜是什么反应,要怎么处置他,跟他没关系,黄盛只想说出口,免得以后午夜梦回的时候再像那无数个夜晚一般,从困厄的梦境中脱离后,后悔令他浑身都疼痛。

很长一段时间里,黄盛对常锦煜的恨要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