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2)(1 / 3)
徐阆心头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兴许还有无计可施的无力感,这其实是和他没什么关系的,他想,但是楚琅为它而死,如今他又要眼睁睁看着白玄因它而死了。
他问道:那么,梁昆吾也知晓此事吗,他怎么说?
我们早在千百年前就约好了,无论谁堕魔,对方都要当机立断地动手。白玄拢了拢衣襟,这大约也是帝君当初就考虑到的,现在看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我在他之前。
徐阆看着那宛如不详预兆的印记被他掩在衣襟下,嘴唇动了动,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向来闲不住嘴的,非得说点什么不可,如今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喉头干涩,脑中浮现的是楚琅的那一句我不过是一抹残影,你不过是一介凡人,就像你说的那样,即使什么都不做,旁人也没有任何理由来指摘和苛责我们,反反复复地回荡,绵延不绝。
白玄重新整理好衣襟,起身下了床,赤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将袖口卷到臂弯,抬手点亮这屋内的一盏盏灯,窗户应声而开,裹挟着冷意的风灌了进来,驱走沉闷的气息。
等到他走到窗前,引火将窗台上的残雪融化,徐阆都还没有开口。
他沉默了太久,久到白玄甚至有点不习惯,便问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楚琅那时候是很疼的。徐阆说道,你疼不疼?
徐阆向来是会说出些意料之外的话来,白玄想,这幅场景,好像不久之前也发生过。
白玄那时候刚送走楚琅的魂魄,满腹心事,他与楚琅相处已有千年,再怎么也是有情谊在的,更何况楚琅倒下的那一幕实在是令人心痛,他再如何清洗血迹都无法洗净心中愧疚。
那时候,他也是像这样,问徐阆还有什么问题想问的。
然后,徐阆摸着手里的结晶,问的是她叫什么名字。
于是白玄怔了怔,只觉喉头干涩,回答他,她叫楚琅。
确实是疼的。白玄的心思不如楚琅纯净无垢,所以反噬的速度更快,被侵染时的疼痛感像是在刀山火海上行走,连静心打坐也做不到,这场几乎要淹没昆仑的暴雪,并未驱走他身上近乎于烫的疼痛,他每每疼得直皱眉时,都忍不住想,楚琅是如何忍受了整整七年的。
他斟酌着,缓慢地回答道:倒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连那个白玄都这么说了,徐阆也就明白了,肯定是疼的,他连情绪被牵动一下都觉得心里堵得难受,有这样一个活物扎根在心口子上,贪婪地吞噬着血肉,怎么可能不疼呢?
所以,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徐阆说,非得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不可吗?
徐阆。白玄叹道,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为了让你因此做出点什么,而是想满足你的好奇心,好让你不要再追究此事,如此而已。你是误打误撞落入昆仑的,是我硬要将你留下来,硬要你担任阆风仙君一职,这里发生的一切,原本都与你无关,不是你该插手的。
你如果真的想让我不要插手,就应该强迫我为此牺牲点什么东西。徐阆觉得冷了,朝着手上呵了一口热气,说道,白玄,你有没有想过,要梁昆吾亲手杀死楚琅,又要他亲手杀死你,斩断所有与他亲近之人的性命,对于他来说,又该是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是了,面对楚琅的时候,梁昆吾是犹豫了的,徐阆想,他绝非毫无情感的木头。
白玄将窗户关小了,只露出一道缝,他背靠着风雪,衣衫单薄,倒也不觉得冷,沉着眸子,眉眼低垂,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徐阆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只听他说道:神仙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兴许这世上还有别的办法可循,然而,天界或许等不到那一天来临了。
他心知,他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这是最没有意义的举动,但他别无他法。
如果,白玄犹豫半晌,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声音又轻又低,说道,如果你以后路过星宫,可以去见见破军星君的副将她名为武曲星君,可以参破天地万物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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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刃
离开玄圃堂的时候, 徐阆特地绕了路。
他凭着记忆,沿着石堤漫步,很快就找到了他和楚琅见面的地方。
果然, 他一直都觉得奇怪, 为什么远远地看去,总感觉阆风岑的范围比玄圃堂、昆仑宫都要小一块儿,徐阆那时候还以为是他的错觉,如今再回想起来, 只觉得一阵唏嘘。
白玄是趁徐阆不在的时候或是他去送卷轴的时候, 或是他去送武器的时候, 将古藤曾经盘踞过的那一方地盘全部划分进了玄圃堂是不想让他知晓此事,还是不想让他失足闯入,被古藤残余的邪气所侵蚀,徐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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