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2)(2 / 3)
不得而知, 这时候再问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身处昆仑山中, 是不太看得清楚的。
远远地在高处眺望,残雪像渐融的糖霜, 零零星星的, 散布在逼仄的角落处,昆仑是龙的骸骨,总是静默的, 淡然的, 却又是肃穆的, 宏大的,悠远的,酝酿着巨大的风暴。
浅青色的光芒笼在上空,分成三道嵌入山体中的环, 将昆仑宫、玄圃堂和阆风岑彻底割裂,界限分明,徐阆向来是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从何而来的,白玄又是用什么手段动摇它的。
他没有贸然走过去,在梦里不同,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心底都有种近乎焦躁的恐惧。
白玄说,如果徐阆以后路过星宫,可以去见见破军星君的副将,武曲星君。
徐阆听到的时候,就在想了,他到底要去哪里才会刚好路过那座相隔甚远的星宫啊。
不过,白玄好不容易松口,徐阆也不能假装听不懂他的暗示,总归是要走一趟的。
他前段时间才得罪了统领众星君的破军,心里发虚,没有急着去星宫,而是转头就去了昆仑宫,想先问问梁昆吾是怎么解决的那件事儿,他们两个也好对一对口供什么的。
及至昆仑宫,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能够令冰雪也消融的热意。
徐阆攀在门边,伸颈看了一眼,梁昆吾是在打磨他的剑,刺啦刺啦的声响,在这偌大的宫殿中回荡,悬在墙上的利器仿佛也听到了呼唤,震颤着,发出低低的嗡鸣声来应和。
尖锐刺耳的一声响,梁昆吾停下了动作,泛着点金色的眸子斜斜地看了过来。
他的长发梳成蝎子的形状,垂在腰际,衣裳仍然是那样松松垮垮地穿着,上半身跟没穿差不多,能够清晰地看见金纹滑进他腰后那一个小小的凹陷,顺着塌陷的背沟落入腰封。
于是徐阆索性双手抱胸,靠在了门柱旁,问道:你能猜到我是从哪里来的吗?
不用猜。梁昆吾放下手中的剑,语气平淡,你是从玄圃堂来的。
现在看见梁昆吾,再想到楚琅所说的,他是天地的利刃,生来便是兵器,所以帝君才要将他引至昆仑,表面上说是监视白玄,其实是将他软禁在这一方囹圄中徐阆都没办法将故事中的那位昆仑仙君和面前这个只是喜欢锻器打铁,没有其他兴趣的神仙联系起来。
白玄是,你跟他说了多少,他基本上都能听进去,而且能尽量给你回应。
而梁昆吾,他就是个纯粹的闷葫芦,几句话砸不出点回音,很少主动开口说话。
不是徐阆每次想挑着梁昆吾锻器的时候过来,而是他无时无刻不在锻器,仿佛这几千年都是如此过去的,叮叮当当,噼里啪啦,这样单调的声音,徐阆是不太能品出趣味的。
徐阆放松了身体,歪歪斜斜地站着,那么,你知道我为什么去玄圃堂吗?
你病好了就喜欢瞎跑。梁昆吾抹去鬓角的汗珠,说道,太闹腾了,又吵又烦人,即使是在蓬莱,我大概都能听见你的动静,也就只有你生病的那几日这昆仑才安静了些。
好吧,徐阆不自觉挺直了脊梁,咳嗽了两声,我那不叫生病,我身体好着呢。
我梦到了楚琅。
你见到了楚琅。
异口同声。
徐阆怔了怔,这才明白,梁昆吾全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应该是什么都知道的,但不屑于去问,也没必要问,这昆仑中一草一木的变化,一点灵气的变化,他都了如指掌。
我虽然不知道生病是种什么感觉,不过,你身处仙界,根本不可能生病。梁昆吾说,你回来时,楚琅的结晶就已经碎了,身上沾染了她残留的至纯灵气,因此见到她很正常。
徐阆还想着如何委婉地、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梁昆吾对白玄体内邪气失控的看法,现在一看,他的顾虑全然是没有必要的,梁昆吾很清楚白玄的情况他再清楚不过了。
面前的这个,是真正的,举手抬足之间就能够轻而易举撼动天庭的利刃。
他们大概有一瞬间都看清了对方心里所想,明明一直对视着,徐阆却觉得这是第一眼。
你去玄圃堂,是想问白玄,关于他体内灵气和邪气失衡的事情。昆仑仙君说道。
徐阆说:是的,实际上,我是想问你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梁昆吾说:被邪气所吞噬,是可能发生在任何一位神仙身上的情况。
徐阆说:不是任何一位神仙,是白玄,是和你共事千年的玄圃神君。
梁昆吾停顿了一下,说道:你是凡人,无法体会堕魔的痛苦,神智逐渐被侵蚀,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最后变成一具具行尸走肉,这比陨落,化为一场骤雨更痛苦。
徐阆应道:是,我或许确实无法体会。
没等他说下句,梁昆吾却走了过来,神色不变,依然是那样冷峻。
我也没办法体会。他说道,任何一位神仙都有可能堕魔,但是我不会。
所以,他再清楚不过东华帝君的那些小心思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