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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04)(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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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同,一只是剔透的褐, 一只是深沉的黑, 唇角微微抿起,莲步轻移,鬓间、袖中、衣袂衣角处的铜铃随着她的动作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身上多半染着铜色, 余下的部分是深红, 像是因为风沙的侵蚀而脱落了漆的铜环。

望着步尘容, 聂秋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问她已经下了决心吗?可她已经将步家的所有都承载在了这副躯壳上。

问她,步尘安去哪里了?还是问她,她是如何进入玄圃堂的?似乎都不合时宜。

步尘容所经历的一切实在太沉重,她的眼神就如同一汪不会兴起波澜的死水, 聂秋看着她, 又记起那时在步家看见的一幕幕,世事易变, 她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爱撒娇的少女了。

而步尘容倒是很平静, 目光从所有人身上略略一扫,随即,她对着聂秋和方岐生颔首。

聂秋沉默片刻, 手指伸进袖口, 在手腕的三壶月印记上缓慢摩挲了一下。

在他失去知觉的时候, 三青曾帮他缓解三壶月所带来的痛苦,那之后,这印记也没有再令他感到过疼痛,他尚未尝试过, 也不愿意知晓在此种情况下将铜铃取下的后果,不过聂秋心中叹息,食指挑起纠缠的红线,一圈一圈地解开,铜铃缓缓摇着,顺着手腕往下滑。

他将象征着步家家主的那枚铜铃取了下来,放在手心中,向着步尘容递过去。

步尘容望着那枚铜铃,短暂地失了神,似乎没想到聂秋会这样做。然而他们之间的联系也不算少,彼此之间也多少了解对方的脾性,她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尾音绵长,比起笑声,更像是叹息。然后,她走上前来,伸手接过铜铃。

这枚陈旧的铜铃,纹着手持折扇的恶鬼,是步家所供奉的恶鬼虚耗,边缘处盘桓着细细密密的的红色花纹,向上攀升,像一棵疯狂生长的参天大树,欲要冲破囚笼,撕裂天际。

她从来没有碰过这枚铜铃,以前也只是远远地在步尘缘身上看一眼,之后,步家覆灭,铜铃也随着步尘缘而去,至于后来,步尘缘选择将它交给聂秋,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不知为何,将这枚象征着家主的铜铃握在掌心中,步尘容竟莫名有了点安心的感觉。

久违了。她无声地说道。

随即,步尘容看向聂秋,问道:你没事吗?

聂秋知道她指的是三壶月所带来的疼痛,便摇了摇头。

他原本就没打算将这枚铜铃占为己有,如今便算是物归原主了。

这是象征着家主的铜铃,而他从始至终都不可能成为步家家主,唯有步尘容,这个从那场浩劫中活下来,并且独自踟蹰了多年的人,才是步家家主,也是最后一代家主。

步尘容身上的阴气很重,也不知道这一路上有没有人碰巧看见她,若是普通人,那倒还好,若是正好通晓这一行的道士,看到如此景象,恐怕会瞠目结舌,以为自己在做梦。

毕竟,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在百鬼夹道的情形中不被阴气所侵蚀,然而步尘容却全然不怕,神情自若,仿佛这些如同罗刹般的厉鬼在她眼中不过是些柔软无害的小动物。

聂秋想,三十年前,名噪一时的遣鬼守铃步倾仲,七岁就能无声招鬼,十一岁便可通邪,足以被称作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二十年前,那位年轻的家主,步尘缘,更是在皇城掀起了轩然大波,成为贵族们争相邀请的对象;多年后,自己面前的步尘容,将步家的铜铃都带在了身上,统领百鬼,在旁人眼中像是无稽之谈,于她而言,却是很轻松就能做到。

如果九泉之下,步倾仲和步尘缘看到了这一幕,应该也会感到欣慰。

那么,这背后又有多少曲折和艰辛呢?聂秋低垂了眉眼,心中不禁一阵感慨。步尘容闻言,点点头,将尚还温热的铜铃收入怀中,重新抬眼的时候,眉目间最后的一丝柔和也消失殆尽,她望向聂秋的身后,那三位冷眼旁观的人她来之前便卜过一卦,自然知道,除了方才见到的那四人以外,其他的都不存在于人世的法则中,无法推算。

每一个无法入睡的深夜,她都在一遍一遍地想,结局到底何时到来,又是何种景象。

不过,真当这一天来临之际,她却不似想象中那般愤怒,平静得像是逐渐凝结的冰河。

她所有情绪,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无论是悲伤还是喜悦,都留在河岸的船舶上了。

步尘容望着那些与这世间格格不入的身影,缓缓开口:所谓天道究竟是什么?

胸膛半敞,皮肤黝黑,身缠金纹的仙君将滚烫的目光挪过来,夜开始沸腾,那种冰冷的视线在步尘容身上久久地停留,她平静地回望,短暂的对峙之后,步尘容听到了他的回答。

我们便是天。他的声音很低,每说一个字,岩石都在微颤,你说的道是什么?

虚耗在铜铃中静静地听着,忽然感觉到几分痛楚。

它这一路上都跟随聂秋,那些有关凡间与天界的秘密,它是听得七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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